与此同时的另一处山谷马道内,百宝盘腿坐在碎石路上,让身后的一众士兵退出了山谷。这条长长的马道上只剩下他一人,顿时便有种寂寥之感。
白晨江白守一道,他自己也守一道。
等得有些乏了,他便盘腿坐下,捻起数颗石子,并以之为棋,划线为界,自己与自己对弈起来。
五盘过后,每一次都是己方输了,令其有些郁闷,便在输掉第五盘后,直接一推砂石,抹掉了棋盘。
但在这时候,道路尽头的人终于出现了。
百宝惊讶地抬起头来,只听得有马车行走在碎石地面上发出车轱辘的声响,以及负重马匹低沉的哼鸣。
等到它离百宝不足百尺之距,真正的面貌也终于现身。
果真是一辆马车。
怎么会是一辆马车?
百宝正讶异着,却发现马车上没有车夫,待车行至距其十尺时止步。坐在里面的人此时掀开前面的帘布,从车内出来,缓缓走下来。
他披头散发,或是久未梳洗,显得有些杂乱。一袭白衣略显朴素,上面随处印着几点血迹,似是某种不经心的点缀。
尽管从外饰上很是糟糕,但其脸上却是一派蓬勃之色,一双眼睛在灰头土脸上稳定地闪烁着,在寂寥的马道上平生出夏日蓬勃的朝气。
百宝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不凡,脸色也随之凝重起来。
“我们又见面了,百宝将军。”披头散发的男人长揖道。
“喻真卿,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百宝盘腿而坐,并未起身,冷冷地看着他。
来人正是喻真卿。
喻真卿干笑两声,有些无奈道:“进丞相府前,在下安排了郡主拜请扶风王救我之计,没想到出城不久,又遇追杀,便一路逃着,就往这边来了。”
喻真卿说得平静随性,虽说着是被追杀,却没有被追杀的紧迫感。
“扶风郡在西边,就算是逃避追杀,也不该往南边来吧?”百宝对喻真卿的出现高度警惕。
“因为在下知道,阁下在等待一位逃犯,不才本人也正好成了一个逃犯。”喻真卿失笑。
说话间,他走到百宝抹掉的棋盘面前,对着百宝盘腿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