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婆派人找到了他,见他一副擸里擸踏污迹满面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对他好一顿数落和责骂,边骂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贱人生的儿子真是没用!亏老娘我不计前嫌收养了你,原指望你光耀门庭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你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亲娘是个勾引汉子的贱货,生的儿子也不争气!看看你如今这副德行,真是给我丢脸!
“贱种,你就当只驼鸟吧,在这里安心当你的乞丐吧!你那可亲可爱的好媳妇,她跟一个比你强的男人跑啦!还卷走了家里的值钱东西,偷拿了我的私房钱!哼,你亲娘贱,你媳妇更贱!”
冯玉被冯婆婆的一番话弄傻了,他呆呆地任她骂着,直到冯婆婆骂累了,扶着墙喘气的时候,他才惊疑不定地问道:
“娘,您说的是真的吗?您不是我的亲娘?还有,英子跟谁跑了?她为什么跑?是不是你赶她走的?”
“我呸!我之前倒是一直想赶她走来着,可她非要赖在冯家不可,你又一心护着她,我便忍了,这次是她自己勾搭了个野汉子,趁着我不在家,连儿子都不要卷走了家里的值钱东西就跑了!告诉你,她是私奔了!她跟你那个亲娘一样,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贱人、荡妇!
“你亲娘当初勾搭了我的夫君生下了你,还想要进我冯家的门,我偏不让!我咽不下这口气,背着夫君将她卖到了窑子里,要不是看你小还冲我笑了一下,我才不会留下你!如今倒好,留下你这个杂种倒留出祸害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先是遭遇夫君背叛,现在又被媳妇卷走钱物,如今养的仇人的儿子又不争气!我不要活……”
冯婆婆呼天抢地的话没说完,一旁的冯玉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仰天长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是杂种!我是野种!我的媳妇偷人,她跑了!我娘不是我娘!我到底是谁?我是谁?我是谁?啊?”
自此以后,冯玉便疯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时蜷缩在墙角不吭一声,疯癫时要么骂骂咧咧,要么喃喃自语。
冯婆婆怕他惹事,便将他带回家关了起来。可是总有关不住的时候,况且还要另外派人照顾他们一大一小,冯婆婆顿感心力憔悴,眼看指望不上这个儿子养老送终了,她便想将他们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