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闻言,顿时愣了一下,才问:“您的意思?”
魏忠贤叹了口气,才说:“陛下早就猜到了一切,只不过想借此机会看看他们的反应。至于他们口出狂言,那更是可笑。”
“术业有专攻,六大世家善于经商,把持财政命脉,可如果想把手伸到东厂来,伸到陛下手边,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小德子已经牺牲了,这件事也不必多说什么。既然他们不自量力,我们倒是可以陪着陛下好好玩上一局。”
“那小德子也是够可怜的,好好安顿他的家人吧。”
那太监闻言,才点了点头,随后恭敬地离开了魏忠贤的私宅。
过了一日。
淮昇郡官道扬起漫天黄沙,三十辆蒙着油布的马车吱呀作响。
卢家管事撩开车帘,盯着舆图上标注的“白鹭驿”冷笑:“过了这道岗,倭寇的黄金就”
“报——!”
探马滚鞍下马时撞翻了水囊,清水混着冷汗浸透前襟:“前方、前方有官兵设卡!”
车队霎时乱作一团。
押车的倭国武士刚要拔刀,就被卢家护卫按住刀鞘:“想害死大伙吗?这批货现在可是朝廷特批的劳军物资!”
更何况,卢家管事曾经查看过那一小队被海盗劫走的物资,分明就留下了倭寇的痕迹。
虽然现在有倭寇国的武士押车,但双方之间也是互相忌惮,根本不存在什么信任。
十五里外的山岗上,李鸿基嚼着草根斜倚虎皮椅。玄铁重剑插在土里,剑柄挂着刚摘的卢字商旗。亲兵捧着舆图凑近:“按您吩咐,岗哨插了王将军的帅旗。”
他休整之后就立刻赶了回来。
“准备给兄弟们发饷。”将军突然吐出草茎,“就说是卢老爷体恤将士——”
当车队被两百重甲兵拦在拒马前时,卢管事捧着通关文书的手直打摆子:“军爷行个方便,这都是送往淮昇大营的”
“哦?”李鸿基用剑尖挑开油布,露出泛着青光的倭式薙刀,给王将军送东瀛特产?”
“这是剿、剿匪缴获的战利品”卢管事突然瞥见官兵腰间挂着自家商号的铜牌,后颈汗毛倒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