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群,细眼里泛着捕鼠狸奴般的精光。
“陛下,那帮酸儒举着苛政猛于虎的幡子,卢彦正在教他们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呢。”
陆渊冷笑一声,将画轴掷向屏风,墨玉镇纸擦着魏忠贤的耳畔飞过:“宣!”
当三十青衫学士涌进御书房时,龙涎香混着汗酸味激得琉璃灯直晃。
卢彦刚要开口,却被魏忠贤笑眯眯拦住:“诸位且在此处候着。”
他抖开十二叠素纱屏风,隐约可见其后晃动的明黄衣袂。
“陛下!淮南盐税加三成,这是要逼死江南百姓啊!”卢彦扑跪在地,额头将青砖磕得咚咚响:“草民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刘家主听了,也跟着扯着嗓子哀嚎:“求陛下垂怜江南百姓!”
三十名士突然齐刷刷亮出折扇,泼墨大字仁政爱民在屏风上投出鬼影。
太学生张子衿振袖高呼:“昔年光武减赋三成而天下归心,今陛下加税岂非与民争利?”
“张公子可知光武帝减的是田赋?”
屏风后突然传来剥橘子的声响,“而朕加的是盐税……”
橘皮准确砸中卢彦发冠,“卢家主说说,盐商善待过哪位百姓?”
满室寂静中,刘家主突然冷笑:“陛下莫要转移话头!江南织户因加税已饿死三百余人”
“刘公记错了。”
陆渊神色淡然,语气更是平静到极点,“饿死的是你刘家私牢里的织奴……上月你强占的二十顷桑田,可还养着七条恶犬呢。”
名士们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偷瞄世家家主。
卢彦起身暴喝:“陛下这般污蔑忠良,就不怕寒了天下士子”
名士堆里炸开窃窃私语。
张子衿的折扇啪地合拢,却不想承认,自诩聪明,反而被骗,梗着脖子嚷道:“陛下岂可听信东厂鹰犬”
“是吗?”陆渊突然击掌。
魏忠贤命令小太监堆积如山的账簿:“三年前,卢家私盐利润是官盐三倍;两年,刘家强征民夫修船,死伤”
“这是诬陷!”
王家主百口莫辩,扑向账簿,却被魏忠贤用拂尘缠住脖颈。
屏风后,陆渊抬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