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彦冷了脸色,自知没有退路:“成王败寇!要杀便……”
“谁说要杀你们?”
帝王慵懒的语调惊得碎瓷落地。
陆渊踱步至卢彦跟前,靴尖压在他肩膀上。
对方却不敢抬头。
若是抬头看一眼,恐怕就能认出陆渊这张熟悉的脸。
“朕昨夜梦到先帝……他老人家说六大世家要仁义相待。”
他笑一下:“知道为什么吗?”
不待回答,陆渊甩袖转身:”因为蛀空的木头烧起来特别亮堂。”
六大家主瞳孔地震。
他们忽然意识到,狗皇帝根本不屑用寻常手段杀人……这是要将他们钉在史书的耻辱柱上反复炙烤!
“魏忠贤。”
“老奴在。”
“请诸公去天牢雅间小住。”
“陛下!臣愿献出全部家产”
“嘘……”陆渊竖起食指抵唇,“朕没说要,你也不必给。”
当最后一声哀嚎消失在宫墙外,乔莹终于忍不住开口:“陛下为何不乘胜追击?”
“看过熬鹰么?”陆渊突然将青丝系上她腕间,“最好的猎手,会折断鹰的翅膀……再让它以为自己还能飞。”
乔莹怔怔望着廊下惊飞的麻雀。
那些小东西撞在金丝鸟笼上,羽翼扑棱出细碎的金粉,像极了六大世家破碎的荣光。
安静的御书房内。
乔莹倒退三步撞上博古架,青瓷瓶映出她震颤的瞳孔。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帝王棋局里会喘息的棋子……这认知比方才血淋淋的指认更令人胆寒。
“民女告退。”
乔家姐妹几乎落荒而逃。
茜色裙摆扫过门槛时沾了那细细的血渍,像极了被啄伤的凤尾蝶。
陆渊倚着龙纹柱,指尖摩挲着暖手炉。
他来不及揣摩乔家姐妹的心思,只是一味的回忆。
记忆中甲午年的黄海惊雷仿佛在耳边炸响,邓世昌撞向日舰的致远号化作漫天血雨,浇透了百年华夏的脊梁。
“陛下?”
魏忠贤捧着匣子的手在抖,”倭国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