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散在咸腥的海风里。
李鸿基轻轻合上少年眼皮,发现他左手还攥着半块硬饼。
海浪拍打船身。
李鸿基吸了吸鼻子,解下猩红披风盖在少年身上。
当他转身时,十万大军已在船上列阵完毕,兵刃映着晨曦泛起寒潮。
天亮了。
远处,浓雾散去,依稀能看清九州岛的轮廓。
“看见那盏灯了吗!”他刀指九州岛,“那是王将军给咱们点的引魂灯!今天要么踏平倭岛,要么——”
“杀!杀!杀!”
正此时,九州岛上。
“操他姥姥的……”
王猛蜷缩在礁石缝里,海水混着脓血从甲胄缝隙往下淌。
身后七名亲兵个个带伤。
最年轻的阿牛右耳被削去半截,此刻正用牙齿撕扯布条包扎。
这已经是登岛几十人,状态最好的几个了。
剩下的,都被他安顿在安全的地方,暂时休息了。
“将军,东南角三班岗。”
斥候老张从树梢滑下来,十指被树皮磨得血肉模糊,“每刻钟换防,比皇宫还严。”
王猛盯着远处飘着符咒的朱红鸟居,喉结滚动。
那里隐约传来皮鞭抽打声,夹杂着大夏口音的惨叫。
他已经能确定,那里就是所谓“阴阳师”的住处。
“倭寇把战俘都押在祭坛。”他抓起把砂土捏得粉碎,“狗日的阴阳术全凭活人献祭,不毁了这鬼地方,大部队来了也得栽跟头。”
几人找了个巡逻必经之地,没等机会来了。
八个醉醺醺的倭寇拎着酒壶晃出营地,腰带松垮垮挂着倭刀。
王猛舔了舔开裂的嘴唇,这身量和弟兄们差不多。
“留两个活口。”他比划个割喉手势。
阿牛像壁虎般贴地游去,锈迹斑斑的匕首精准扎进脚筋。
王猛趁机勒住最后那人咽喉,用倭话低喝:“阴阳师在哪作法?”
“在、在祭台……”倭寇裤裆渗出水渍,“要用少年心头血……”
“少年?”王猛瞳孔骤缩,“哪来的?”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