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面人雀跃:“爹爹说圣上派天兵天将把倭鬼都烧成炭啦!”
“可不是?”卖炊饼的老汉将面团摔得啪啪响,“听说圣上早算准倭寇色厉内荏,特意这么安排的!”
“六大世家通敌,那些家主该斩!:”
“是啊。”
陆渊揉了揉眉心。
这些愚民怎就不懂。
他斩世家是为逼反朝堂,耗军费是为动摇国本?
转过西市牌楼,三十口青花粥锅正腾着热气。
卢玉簪绾着妇人髻指挥婢女,素纱披帛扫过“皇恩浩荡”的杏黄旗:“诸位父老放心,陛下特意嘱咐普天同庆,自今日起,我卢家奉命行事,兼济百姓,这粥铺每日中午开张,直到傍晚才停,各位家中困难的尽管来喝。”
“卢姑娘。”陆渊忍不住冲了过去,瞪着刚坐下休息的少女,沉声发问:“朕何时让你……”
“陛……陆公子!”卢玉簪丹凤眼倏然发亮,连忙做出自责的姿态,解释:“臣女自作主张,请公子责罚!”
陆渊盯着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去茶馆,说清楚。”
订下包厢,两人进门。
“民女恭请圣安。”
卢玉簪盈盈下拜,”方才人多眼杂,民女不好拜见,还请陛下恕罪。”
陆渊这才发现她发间别着白绒花,倒比往日更添三分楚楚。
茶楼雅间熏着苏合香。
陆渊捏着青瓷盏冷笑:“卢小姐好手段,拿朕当幌子收买人心?”
“陛下恕罪!”卢玉簪摇头解释,“是那四家女眷听说能替圣上施粥,连夜凑钱,并非是民女一人主意,也从没想过收买人心。”
“谁要她们凑钱做事了,”陆渊气得拍案,“朕说过……”
“民女明白!”丹凤眼倏地亮起来,“您是要她们自省罪孽,不是真要夺人活路!如今各家稚童清晨便来粥棚帮手,都说要替父辈赎罪……”
陆渊想吐血。
他何曾是这个意思。
“那日公子说‘发还地契是为稚子’,民女彻夜难眠。”她仰起脸,眸中水光比案上烛火更晃人,“终于悟出公子深意——既要斩世家盘根,又给世家留了一线生机实在是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