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欧阳敬说不过陛下,但是心意未曾改变,一时激动,“若您执意要行此险招,老臣……老臣愿血溅丹墀以全忠义!”
陆渊踱到他身侧:“相国要死谏可以,不过等朕身死或凯旋——否则您怎么知道史书上会不会记一笔‘庸臣以死阻明君拓疆’,后人会怎么评说?”
欧阳敬浑身颤抖如筛糠,看着年轻帝王戏谑的笑。
他为官清廉,从无私情。
自然也在乎史书评说。
毕竟臣子哪个不想赢得身前身后名?
“别急啊。”陆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要是死在海上,您辅佐幼主垂拱而治,这不正是梦寐以求的文官盛世?”
欧阳敬连跪都快跪不稳了。
早朝之后,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但……他从未把这个当成目的啊。
即使如此,看到陆渊那几乎能看破一切的眼神,欧阳敬无话可辩了。
“臣……惭愧。”
“别介,您多活几年。”
陆渊知道自己这波“话疗”起效果了。
“等朕真驾崩了,还指望您呢,若是张二珂跟和坤那样滑头治国,朕怕良将殒命,百姓苦不堪言呢。”
“臣……遵旨。”
当朝右相终于匍匐在地。
陆渊背过身去,嘴角都快咧到耳根。
这老顽固终于闭嘴了!
欧阳敬正要退出殿门。
正碰见端着杏仁酪的魏忠贤。
他望着右相踉跄背影,尖嗓子吊得老高:“右相爷仔细脚下,这天地滑……”
养心殿重归寂静。
陆渊扒拉着碗里晶莹剔透的酪子。
“陛下恕罪。”
魏忠贤扑通跪地,额头紧贴金砖,“奴婢想着……想着……”
“你又要说啥,别烦我。”
陆渊瞪了他一眼、
魏忠贤偷瞄陛下。
“你也想劝朕?”
陆渊斜睨魏忠贤颤抖的皱纹。
“奴婢哪敢!”
“只不过奴婢是想求个恩典,御驾亲征时,能让奴婢给您牵马坠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