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捏勺子的手顿在半空。
“海上风浪大得很。”
“奴婢净身前,在胶东打过渔。”
“倭寇的箭可不长眼。”
“若是能为陛下挡一箭,奴婢这条命也是能在青史留名了。”
陆渊今天确实是累了。
明日还要启程,他懒得再说,摆摆手。
反正这老太监在宫里也不惦记着夺权,没点屁用,倒是时候让他干爹出山,好好搅个天翻地覆。
毕竟魏忠贤要送命,他也拦不住啊。
见状,魏忠贤心里一喜,磕了好几个头。
果然,陛下还是最信任他!
慈宁宫。
“哗啦——”
武太后回到宫里,一时气得不行。
她直接将青玉佛珠砸向地上。
“反了!全反了!”她凤目里烧着两簇幽火,“哀家十五岁入宫,熬死先帝斗垮贵妃,倒要栽在这竖子手里?”
蓉妃抱着平安刚跨进慈宁宫门槛,就被碎珠溅了满裙。
怀中小人儿“哇”地哭起来。
“太后息怒。”姒如曼也抱着富贵走近,“陛下定是一时糊涂。您看看富贵多乖巧,肯定和陛下小时候一模一样,又如何会忤逆母后呢。”
“不会忤逆?我看他算计得门儿清!前脚要断皇室血脉,后脚把哀家比作吕雉——”
话音戛然而止,她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盯着啼哭的婴孩,丹蔻掐进掌心。
姒如曼趁机膝行上前:“您瞧富贵多肖似陛下幼时……”
“像吗?”武太后回过神来,凤眸斜挑,染着丹蔻的指甲掐住婴孩襁褓,“哼,要是皇帝有孩子半分乖巧,哀家也不会如此生气了。”
武凝霜冷眼看着姒如曼惊慌不已,就连一向胆大的富贵也哇哇哭了起来。
她忙捂住平安的小嘴,不让他再哭。
太后一向不是好惹的人。
若是真动了垂帘听政的心思,未必不会舍母留子。
她不敢赌。
“报——魏公公求见。”
魏忠贤捧着紫檀木匣进来时,正瞧见姒如曼抱着富贵边跪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