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军饷向来是油锅里的肥肉,如今陛下要他“全权调度”,怕是连棺材钱都得赔进去。
但他却松了口气、
好歹,陛下图的是他手里的银子,而不是项上人头。
银子,他多的是。
这颗头,可只有一个啊。
张二珂本就喝醉了,此时盯着“总督军政”四字眼眶发热。
昨夜他还梦见被胡人铁骑踏碎脊梁,今日就真总督军政。
陛下这是……要以万里江山相托?
“二位大人可要仔细办差。”魏忠贤微微一笑,“陛下可是信任两位啊。”
说完,魏忠贤似乎还有事,没停留多久,就往城西去了。
张二珂摩挲着圣旨上凹凸的龙纹,低笑出声。
和坤一边擦汗,一边问,“你笑什么?”
“我在笑陛下圣明!”张二珂猛地灌了口冷酒,“笑我们太蠢,把陛下当成非黑即白的混蛋,哈哈罢了罢了,老和啊,陛下虽然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但……我觉得好吃的很啊。”
和坤绿豆眼转了转:“荣华富贵也要有命享受,陛下好不容易给咱机会,可不得好好表现一下?”
两人相视而笑。
再转过头,方才刚推翻孩子王的小胖子,又被孩子王按在屁股下面揍。
欧阳府上。
“愧对先帝啊!”
欧阳敬跌跌撞撞冲进书房,官袍沾满墨痕也浑然不觉。
他抖着手铺开澄心堂纸,狼毫笔尖悬在《谏君十疏》上抖得厉害。
“夫君!”
“您要学先人死谏,也得等明儿早朝啊!”
“等不得!”欧阳敬甩开妻子,三缕胡须沾着涕泪,“陛下一意孤行,非要举国之力征战倭寇。这是要把大夏往火坑里推!我今日若不以死明志,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太祖皇帝?”
“况且,况且陛下还讽刺我,说我有贼心啊。”
夫人指着御赐的“端方君子”匾额颤巍巍挪进来:“你这倔驴!当年先帝罢你三次官都没见你要死要活,如今陛下不过说两句重话……”
“你懂什么!”欧阳敬抹着眼泪,“陛下说‘等朕驾崩你正好辅佐幼主’——这是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