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繁华和盛世恍若过眼的云烟,现如今剩下的只有满目的凋零和丘墟。
原本只不过是疥癣之疾的建奴,如今却已经是成为了国朝的心腹大患。
叛乱的流寇犹如潮水一般席卷大江南北,一路而去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朝堂地方官员文吏贪墨成风,官绅勾连、结党营私,只知党争,却不为实事。
军营行伍将校尉官怯战卑微,杀良冒功、克扣饷银,只知敛财,却不通战事。
天下如何太平?
数百年已有论调。
“或问天下何时太平,飞日:‘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而现在却是文官爱钱,武官惜命,军政败坏难以收拾。
进剿的命令一道接着一道压的人难以喘息,将校用命军卒赴死,却是连安家的金银,卖命的军饷都拿不到手。
而那些偷奸耍滑,钻营取巧的者,却是可以凭借着门路关系,一路直登高位。
庸者窃据高位,而能者却居于其下。
用心尽力、忠心为国者往往难以善终,如何不让人心寒。
他在陕西整顿卫所,练兵耕战,扫平了陕西的乱匪,解决了西安的民乱,但是换来的,却是犹如雪花般的攻讦。
孙传庭闭上了双目,只感觉心中一片冰寒。
陈望的请求,曹文诏的附言,让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他原先没有想明白的事。
国朝并非没有良将,国朝也并没非没有强兵。
只是眼下这样的局面,并非靠着良将和强兵便能挽回。
大明的病,病的很重。
不是在肌肤表皮的癣疥之疾。
而是在筋骨内里的附骨之疽。
环视着周遭的战场,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一件件了无生气的兵刃,还有一双双无神的眼睛。
第一次,孙传庭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不足,感觉道了自己的官品太低。
他明白困局的根源所在,他知晓事情的发展和走向。
但是现如今他能做的事情却是少之又少,根本无力改变这样的现状。
只能是看着情况一点一点的恶化,看着局势一点一点的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