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军爷吔,呦喂,呦喂呀。”所谓逃跑者被军兵打得抱头乱跳,很快就整来起傻像了。“军爷吔,饶命吧,呦喂呀,呦喂……”
“逃跑者”被军兵毒打一阵,又被强行拖了过来。
大路这边,正准备去县城的一二十个民工,看见“逃跑者”被打得缩成一团,一个个心都紧了。他们气愤地围上前去,一看才知,“逃跑者”不是别人,正是江泥水匠。
江泥水匠,年龄二十五六,个子不矮,但身体瘦弱。他人大面大,挨了许多家伙,还话都不敢说上一句。
其实,江泥水匠根本不是逃避劳役。天快亮的时候,他娘饿死了。当他正要请人帮忙掩埋的时候,恰遇李茂盛和军兵,在村子里面催促乡亲们去维修城墙。江泥水匠不仅请不到人,连自己也不敢现身。他想:“正县城墙,早就垮得不像样子了,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就是照以前服劳役的惯例,最起码也要二三十天。如果等到那个时候,只怕娘的尸体,早被野猫子、黄鼠狼吃来只剩一副骨头架子了。”于是,他带上工具,溜进墓地,挖好土坑,正准备把娘背去掩埋的时候,被李茂盛和军兵逮了个正着。
“李大爷,看在近邻的分上,求你帮我说句好话吧。”
李茂盛见江泥水匠挨了不少家伙,心就有点软了。“军爷,要不,就宽限他一下吧……”
“不行不行!”
“他家里面,真是死了人。”李茂盛心想给他半天时间也无大碍,反正要等到淡黑才点脑壳,只要点脑壳的时候,人到就行了。“给他半天时间,看行不……”
“说不行就不行,必须马上就走。”
军爷说不行,李茂盛没法,他车过头来随口说道:“反正这是大冬天,错搁几天(尸体)也不会臭的,回来再掩埋吧。”
“李大爷,你说什么疯话哦?挣表现就连良心都不要了是么?”一旁的周大爷见军兵不进油盐,他不敢去招惹军兵,就把怨气发在李茂盛身上。“人都死了,还不让家属拿去掩埋。不掩埋可以,那抬到你家里面去,你干不干哇?连人性都不要了嚯?”
“怎么办吧?”李茂盛也没奈何,“你是亲眼看见的,军爷说不行嘛。”
周大爷瞪了两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