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三更杀来,那又怎么办呢?”
“既然你们都说了,那就跑吧,只是还要联络点其他人。”曹兴发说,“上次就有很多人建议,要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喊来一路。我们这些人,不是亲戚,就是朋友。不是朋友,也是邻居。”
“有曹二爸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云三嫂心里道,做人,就是应该有曹兴发这种胸怀,把大家都放在心上。云三嫂本想对曹兴发说几句好听话,可她话到嘴边又改口说道。“只希望能够快一点。”
“再慌,也要一步一步的来。毕竟还有那么多人没有通知。”曹兴发说,“而且,究竟怎样跑,往哪里跑,都还需要商量。”
云三嫂点点头,在心里佩服道:男人做事,想得就是周全。
大家在灰窑洞子里头,七嘴八舌,忽见陈纸匠吊着手膀子跑了过来。
“呦喂,陈纸匠,”曹兴发鼓起眼睛问道,“你怎么了……”
“说不得,挨了一个。”陈纸匠说,“差点把命给我收了。”
“幸好没有伤住筋脉。”杨郎中把陈纸匠膀子看了看,歘声撕下一幅襟襟,“先给你包起。”
“人家马马儿喊了嘛,”云三嫂问,“你没有听见……”
“听见了,我藏在谷桩堆堆里面,龟儿子些用花枪给我戳的……”
江泥水匠说:“幸好没有戳在要害处。”
“戳在手臂上都喊受不了,”陈纸匠说,“要是戳到要害处,那就只有完了……”
“快点把我那边去,”杨郎中说,“先把血止到。”
“去吧,回头再找你们。”曹兴发目送杨郎中与陈纸匠走后,说,“你们几个也先回去,我马上去找张端公,他在山里面的朋友比我多。这些事情,要他才有办法。定了以后,我及时通知你们。”
曹兴发把话说得非常明白,大家分头散去。
流沙堰村子,次次遭受军兵烧杀,本来就一片狼藉。现在,更加不像样子了。伴随着一股股乌黑的浓烟,郭家大门里面,郭二公子哭喊着跑了出来。他再也没有想到,家里面又出事了,他要去找曹大叔。
刚才,郭二公子把杨郎中家里面去给他爹捡草药。将将走拢半路上,军兵杀来了,他在墓地里躲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