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宗后,蒋玄晖矫诏立李柷为太子,更名柷,即位于唐昭宗柩前。
“听说朱全忠已过汜水关…”
掖庭宫墙根下,老宦官的声音混在柳絮里。
“昨日,尚食局连灯油都短缺了…”
殿门外,几名宫女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远处的太液池倒映着扭曲的宫阙,一群乌鸦正掠过池畔枯死的垂柳。
忽然,西廊阴影里响起玉珂相击之声,所有低语之人倏然噤声。中书侍郎张文蔚走出阴影,紫袍下摆沾着不少泥渍,手里则捧着一摞节度使文牒。
当他穿过长廊时,看到小皇帝正站在殿门外仰头望着梁间的燕巢,铜漏声里夹杂着檐下新燕的啁啾,那窝本该南迁的燕子到底还是回来了,只是巢中幼雏的叫声孱弱得像垂死之人的喘息。
“皇上,梁王已到郑州,不日便会回京了。”
话刚说完,张文蔚看见李柷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单薄的身子打了个寒颤,蠕动的喉结时扯动了领口褪色的金线团龙,张文蔚不禁暗自苦叹,大唐真的没有希望了。
张文蔚,字右华,河间人,其父张裼在僖宗时为官。
张文蔚自幼聪慧,乾符年初便中进士,之后便入朝为官,天祐元年,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兼判户部。
“相公,我应如何迎接梁王?是不是现在就出城?”
“陛下,从郑州到洛阳还需几日行程,待梁王抵达洛阳时,陛下可以命百官在城外相迎。”
“哦,那就依张相,可…如此不会让梁王动怒吗?”
“应该不会的。”
对于这个话题,张文蔚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
如今,这宫里宫外都是朱全忠的人,若有哪句话不妥,很快就会传到朱全忠的耳中,那就是祸端。唐帝国走到眼下这个地步,已经无力回天,没必要为这个即将崩塌的帝国搭上一家人的性命。
“陛下,淮南节度使杨渥遣将陈知新攻湖南,陈知新逐刺史许德勋,杨渥奏请以陈知新为岳州刺史。”
“哦,此事待梁王入京再说吧!”
“镇南军节度使钟传病故,本以其养子钟延规为江州刺史,但军中拥其子钟匡时为留后…”
“张相,这些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