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婢子觉得娘子定会想念沈郎君呢!”
这边的主仆二人说笑着有关沈烈的话题,而千里之外的沈烈却没有那么清闲,此刻正带人夜袭位于县城东南二十里的盐泽。
芦苇丛中,潮湿且带着咸腥的夜风卷着盐粒擦过沈烈的面颊,并在他身着的铁甲上刮出细碎的沙响。看着盐池上飘动的义昌军节度使的旌旗,沈烈的嘴角扯出一缕冷笑。
这已是本月的第四次夜袭,也是义昌军节度使的旌旗首次立在一个普通的盐池之上,沈烈明白,这不仅是插旗,更是一种震慑,刘守文是想通过这面旌旗来吓退所有劫掠者。
不过,沈烈并不会在意一面旗,而且还会拔了这面旗。
他就是要让刘守文明白,虽然盐泽距离清池城不足十五里,完全在义昌军的掌控范围内,但并不安稳,如果想产盐,那就要用命来换,否则就只能放弃掌控权。
“亥时三刻了,烈哥儿,动手吧!”
冯晖攥紧弩机,箭镞映着盐池粼光,他很喜欢干这种事,每次都觉得像是一场猫鼠游戏,他喜欢看那群老鼠疯狂逃窜的狼狈样子。
“再等等,正在装车呢,另外我觉得今晚的阵仗似乎有点大,没看见那面旌旗吗,这是提前有准备,拉开架势了。”
沈烈将目光望向距离芦苇荡不远的火把通明处,可以看清盐工正将白日晒就的雪盐装车,也能听到牛车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明府,用不用给后面传个消息?”
毛璋跟在沈烈的身侧,听到沈烈如此说,不免有些担心,毕竟义昌军不是县城里的衙役,兵力也远超效节军,真要硬碰硬打起来,势必要安排周全。
沈烈摇头:“不用,夏三郎已经领兵守在路上,真要是打不过,咱们就撤回去,不需要纠缠。”
又等了一会儿,眼见着十几车雪盐装载完毕,动手的时刻到了,沈烈凌空打了一个响指,三支裹着油布的鸣镝撕裂夜幕,对面盐仓的茅顶应声窜起青焰。
刹那间,夜色被火焰骤然点亮,铜锣炸响的瞬间,盐工们踉跄着后退,手中火把在惊恐的瞳孔里剧烈摇晃。
他们知道,前几日的劫匪又来了,又要有人死在劫掠之中,没人想死,所以不顾一切地向后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