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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一把横刀在掌心转出半轮寒月,蛰伏了一整夜的煞气终于破茧而出。
“夺下盐车,杀!”
刀锋劈开潮湿的夜风,三十余道黑影自芦苇荡中暴起,掠过火光的姿态犹如夜枭,却是裹着铁锈味的夜枭,一队护盐军卒尚未握紧枪杆,喉间已绽开猩红的花,血珠混着火星飞溅,在铜锣余震里凝成诡异的红雾。
砍杀中,一辆盐车上的麻绳断裂,雪色颗粒从豁口倾泻而处,与地上的血水混作黏腻的浆液,冯晖将刀背抡在拉车的牛身上,老牛吃痛,拖着盐车朝芦苇荡的方向狂奔。
冯晖咧嘴笑了一下,反手一刀砍在一名军卒的脖子上,抬脚将垂死的军卒踹飞出去,随后抹去溅在眼角的血,刀刃再次横扫出去,在另一名军卒的腹部剌开血口,白花花的肠子涌了出来。
厮杀声与惨叫声吞没了整座盐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狂跳的心音与远处隐约传来的更鼓重叠,像极了催命的咒语。
“将军,我带人去帮冯校尉?”
洪少游眼热这场厮杀,主动请缨。
沈烈扫视着周围,摇了摇头:“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等真正的兵力出现,今晚绝对不会只有这一队盐卒。”
话音刚落,盐池响起战马的嘶鸣声,随即便见身披锁子甲的军骑显现在火光之中,泛蓝的槊锋直接穿透两名黑衣士兵的脖颈,喷出的血雾溅在盐堆上,如同绽开的猩红晶花。
“军骑了果然是大阵仗,射死他们!”
沈烈瞳孔骤缩,大吼一声,手中的硬弓直指一名正朝芦苇荡奔来的军骑,锋利的箭簇如电光火石般射向那名军骑的面部。
应该是感受到寒冰般的杀气,战马嘶鸣地立起,为主人挡下了必死的一箭,只是马背上的骑兵也被这个始料未及的突变甩向大火中,瞬间成为火人,在地上哀嚎地翻滚。
每次前来打劫盐泽,沈烈都会做足准备,就怕遭到重兵围困,所以看似几十人的劫掠,背后则是所有效节军在做准备,为的就是能应对一场恶战。
无数箭矢从芦苇荡激射而出,多名军骑被射落马下,沈烈的手掌不小心被弓弦割出一道血口,盐土混着血珠在掌心滚动,钻心地疼,让他不禁骂了一句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