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有序,除了长芦城里的驻军,找不出第二个。
如果沈烈是一支孤立的势力,刘守文早就发兵攻打长芦县城了,之所以一直忍着,是不想给朱全忠找到发难的借口。
可总这么忍着又憋屈,所以他派出都尉陈参,率领锐锋营藏在盐泽,打算给沈烈一次重击,最好能借此杀了沈烈,剿匪嘛,谁晓得是何人,就算朱全忠想刁难也不好找理由。
清池城,节度使府内。
“喀嚓!”
刘守文在盛怒之下,将手里的越窑秘色瓷碗摔得粉碎,驼蹄羹撒了一地,碗里的羹勺竟然完好在青砖上滚出老远,停在赵在礼的皮靴前。
“真是欺人太甚,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竟也敢骑到老子的头上,今晚我必将屠尽长芦,一个也不留。”
这一刻,刘守文刻意显露的儒雅气荡然无存,略显消瘦的脸上也布满狰狞,就连三缕短须都被气得微微颤动。
盐泽又被抢了,关键是依旧没占到便宜,派去的三百锐锋营吃了大亏,都尉陈参到现在还困在观音寺鏖战,无法脱身,即便刘守文有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了这份气。
“赵行实!”
刘守文暴喝,短髯随着急促喘息颤动,“点齐五千兵马,即刻给本帅拿下长芦,连城砖都给本帅碾成齑粉!”
说着,刘守文左右望了一眼,抓起案头镇纸猛砸向一侧楹柱,以泄心头之恨:“我倒要看看,连县城都没了,姓沈的小崽子还能去哪里抢盐。”
“属下遵命!”
“且慢!
裨将赵行实领命刚要离开。
赵在礼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他,又冲着刘守文拱手道:“节帅暂且平息雷霆之怒,卑职觉得万不可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放屁,何为大动干戈,难道任凭那个沈烈在我面前肆意妄为吗?杜延平和卢元为他所杀,那是两个蠢货,我也懒得与他计较,可他接二连三地劫掠盐泽,我岂能容,大不了与朱全忠彻底反目,开战!”
刘守文腾地站起身,怒瞪赵在礼,广袖卷倒烛台,晃动的光影将他身形投在《泰山望海图》上,竟似恶蛟盘踞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