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谁不知道沈烈与陆贞娘的情分,可适才看罗月华与沈烈眉目间的官司,倒像是早就定了名分的正头娘子。
从权谋计较,结亲魏博节度使确实是上策,沈烈的选择也无可厚非,但这种选择注定要一家欢喜一家愁,注定要伤陆娘子的心。
冯道三人平日里跟陆道岩的关系不错,也会接触到陆贞娘,都觉得陆娘子的为人真挺好,故而还是不忍见她受委屈。
“念安,坐上去给我瞧瞧,看看是否官威十足。”
沈烈带着罗月华和小萤走进公堂时,罗月华冲着正前方的官案努了努嘴,歪头轻笑,指尖调皮地绕着腰间蹀躞的银香球,镂空球体内飘出的苏合香与沈烈衣襟间的茉莉香在燥热的空气里悄然纠缠。
“那好吧,就让你瞧瞧!”
沈烈撩袍落座,姿态颇显带着沙场历练出的利落,正午的烈阳穿过格窗棂,在他墨色织锦袍上割出菱形的光斑,银线暗绣的獬豸纹忽隐忽现。
“还好?”
当他随意地仰靠在椅背上时,未戴幞头的鸦青鬓发垂落几缕,衬得眉峰如淬火的长刀,眸光扫过堂下,不可掩藏的凌厉连攀在梁柱间的一根爬山虎都仿佛凝住了翠色。
“好俊的郎君!”这是罗月华心里的夸赞,而这个夸赞之意也浮现在眉眼间,转化为笑意盈盈。
“娘子,烈哥儿这身袍服是您当初送的那件吧?”
“嗯,天都热了,还穿着,也不知换上一换。”
虽然嘴上埋怨,心里还是欢喜,换与不换,说起来不重要,只是一件衣袍而已,细想之下却又觉的很重要,因为这是一种态度,一种依恋,更会是一种习惯。
“不舍得呗!
小萤掩嘴笑着,往后退了半步,拉远视角打量烈哥儿。
她看得真切,烈哥儿扶在扶手上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分明是为了刻意绷着嘴角压住笑意而在发力。
略显厚重的织锦袍领口已洇出深色汗渍,偏生被他端肃的姿态撑出巍然气度,倒像是把初来乍到的暑气镇在了青砖之下。
“大县令,今日审了什么案子?”
罗月华走到沈烈身侧,摸了摸惊堂木,又从签筒里抽出一根令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