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唐律,察罕利叶杀害坊正等朝廷官吏,已犯十恶不赦之谋判重罪,若你们继续与他为伍,便是同罪,是死罪,我劝你们最好想清楚了…”
六月的夜,闷得能拧出水来,蕃坊临近盐池,拧出的水都带着咸腥。在盾牌的守护下,沈烈一字一句地说着,劝人悬崖勒马,听起来语重心长,甚至脸上还闪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劝,杀戮总要有一个开场白,况且良言劝不住该死鬼,如果那些人能听劝,就不会像疯子一样站在死亡的边缘。
这个充满“善意”的开场白并没有打动“该死鬼们”,察罕利叶更将这个开场白视作妥协的前奏。
因为他还在确信朱友珪的能力,坚信只要有朱友珪在,沈烈绝不敢动手,如此也就可以打沈烈一个措手不及。
“二郎君,请您现身为我们主持公道!”
察罕利叶没有看到朱友珪,心里不免狐疑,不过也没想太多,沈烈不敢动朱友珪,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不用请了,二郎君在饮茶,没功夫搭理你!”
沈烈回了一句,然后将右手抬了起来,放下的那一瞬,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杀”字。语气不重,音量也不高,像是一声轻叹,感叹对面那些人的愚蠢。
说完,他没有再多看一眼,在骤起的弓箭激发声中,拉着罗月华往后走,边走边说起悄悄话。
“那个杂碎是不是看上你了?”
之前,朱全忠在魏州城时,朱友珪就跟在身边,之后他一直留在城里的大元帅府,一定见过罗月华,再加上刚才的那个恶毒眼神,分明就是求而不得的记恨,所以沈烈才会有这种猜测。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什么?你说哪个?”
问话来的突然,罗月华有点猝不及防,心想都开始杀人了,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情,哪里有一点临阵之将的样子嘛!
“还能是哪个,朱遥喜呗。”
沈烈凑近罗月华,紧盯着她的明眸:“老实跟我说 他是不是骚扰过你?真要是骚扰过你,我现在就弄死他,回头就算在蕃客头上。”
罗月华望着沈烈的样子,觉得好笑,也不禁蹙眉。
她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