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的时候,连乡绅都可以藐视他,藐视皇权了。
如果廖家那老东西听令捐粮,自己这个小娘子如何会花光家产?
她在这世间并无人相助,而自己也得往高处走,这样对自己,对她,对将来,都有好处。
但是这些话自然不用对她说。
“裳裳,吕公公,也就是来送圣旨的人,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自小就伺候皇上,身份不同。那日我恰好穿了你给我做的布鞋,他一眼相中了。我就送了他一双。”
苏裳的眼睛更大了:蔡嫂做的鞋子,给了当红的公公?
“裳裳,有时候下面的人说得喉咙都哑了,也不如吕公公在皇上面前一句话?我送给他一双鞋,你不要怨我。”
苏裳摇头:“我怎么会怨大人。那鞋也不是我做的,是蔡嫂做的。”
沈怀成:“……哦。”
又有姑娘在外头农田里唱歌,歌声清越,却是一首《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
苏裳不知不觉掀开车帘往外看,那农女正奋力锄草,日头正烈,她满头是汗,然而依旧在快乐的唱歌。
她可真高兴啊。
沈怀成却颇为幽怨。
还以为那鞋子是她做的,一直不舍得穿,结果是蔡嫂做的,简直是惊天噩耗!
既然是蔡嫂做的,他还有什么舍不得,他就穿。
他气得脱掉皂靴,从箱子里拿出那双黑布鞋套上。
那女孩的歌声唱到:“心悦君兮君不知。”
她不是不知道,她根本就是不在意。
秋风频吹,吹动她的发丝,传来皂角的香味儿。沈怀成赌气扭脸不闻。
。。。
御书房内,裕康帝放下折子,吕公公送上一杯香茗:“皇上,御医建议不要久坐,不如去御花园赏花?”
裕康帝喝了茶水,起身:“也罢,先出去走走。这三年沈怀成不在朝堂帮朕,朕辛苦不少。这小子又请假不来,等他来了,看朕怎么骂他。”
吕公公赔笑:“皇上,沈大人多少年都没请过假,您就让人家好好歇几日,回头心情好了办事效率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