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雀儿在枝头跳跃。
“调两百飞狐骑入城。”她背对着二人,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驻守苏府外围即可,不必惊动里面。”
凌霜有些不解:“殿下,是否需要…”
“你以为本宫是在防刺客?”朱昭宁轻笑一声,转身时裙摆漾开优美的弧度,“涿州苏氏若真要动手,两千飞狐骑也拦不住。”
她缓步走回案前,指尖轻点那本《三国演义》:“苏家三老太爷最是护短。景城分支遇袭,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朱昭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本宫要的,是在苏氏雷霆手段之前,先让苏家记住这份人情。”
素心会意,立刻躬身退下安排。
凌霜这才恍然大悟——公主是要在世家与皇权的博弈中,先落一子。
朱昭宁重新执起书卷,神色已然恢复平静。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她翻页的指尖比平日快了几分。窗外,一阵风吹落几片海棠,恰好飘在那本《三国演义》的封面上。
凌霜领命退下后,朱昭宁这才长叹一声。
即便贵为大公主,朔州藩王,面对绵延数百年的涿州苏氏,也不得不谨慎行事。那三老太爷虽无官职,却能一言决定六部人选;苏氏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连父皇都要给三分颜面……
夕阳西沉时,许舟的衣摆上还沾着墙皮剥落的灰屑。
他蹲在偏院墙角,指甲缝里嵌满从各处刮来的硝石白霜。
屋内案几上整齐排列着几十支竹筒,筒内黑火药泛着幽暗的光泽。
“公子……”汀兰端着晚膳进来,被满屋硫磺味呛得直咳嗽,“你这是……”
“做些小烟花。”许舟用布巾擦着手,粉末簌簌落下,“府里最近太压抑了。”
汀兰抿了抿嘴,她不太相信,但是公子不和她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暮色渐浓,许舟照例神魂出窍。
金红晚霞中,整个苏府安静得诡异——没有预想中的雷霆报复,没有大队人马调动。只有数量颇多的护卫们机械地往返巡逻,脚步声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东跨院里,苏儒朔正对着棋盘独自对弈;林疏雨在佛堂诵经,木鱼声呆板单调;连最冲动的苏玄正都只是坐在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