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上,习秋步履匆匆,时不时回头催促。许舟不紧不慢地跟着,余光瞥见甘棠正用纤细的手指拿着糖葫芦,小口小口地啃,像只警惕的猫儿。
“甜吗?”他忽然问。
甘棠脚步一顿,糖葫芦上的糖渣沾在唇边。她冷冷扫来一眼,却见许舟突然伸手——
“沾到了。”
他指尖在她唇畔轻轻一抹,动作自然得仿佛在拂去花瓣。甘棠浑身僵住,剑鞘“咔”地抵上他咽喉。
“下次换桂花糖的。”许舟笑着后退,仿佛没看见那截寒光凛凛的剑鞘,“更配你。”
厅内檀香袅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
许舟刚踏入大厅,一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便盈盈起身。她目光在许舟脸上转了一圈,唇角漾起浅笑:“这位便是许公子吧?奴婢素心,奉大公主之命特来相邀。”
“素心姑娘。”许舟拱手,“不知大公主召见,所为何事?”
素心笑而不答,只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林疏雨。
苏家主母起身时裙裾纹丝不动:“朝槿尚在公主府,你去了好生听候差遣。定要让大公主……满意。”
“谨遵岳母教诲。”许舟垂首。
马车辚辚驶过长街,
素心执壶斟茶时,腕间金铃轻响:“听二小姐说,许公子是秀才之身?”
她将青瓷茶盏推过来,“二小姐被誉为景城第一次才女,那几首诗词连我们殿下都赞不绝口呢。想必许公子的才华,也是极好的吧?”
许舟接过茶盏,指尖恰好避过她试探的触碰:“二小姐谬赞了。”
车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咔嚓”声——甘棠不知何时已贴近车窗,正冷着脸咬碎最后一颗糖葫芦。竹签在她指间转了个剑花,糖渣簌簌落在车辕上。
“许公子过谦了。”素心笑眼盈盈,“那首《咏梅》里‘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句子,听闻是从苏府流传出来的……”
许舟端起茶盏,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神色:“惭愧,近日只顾埋首经义,倒疏于诗词了。”
茶汤表面微微晃动,素心识趣地抿唇不语。车帘忽被掀起,晨风裹着市井喧闹涌进来。
“累么?”许舟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