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堂审结束,外面那些围观之人意犹未尽地议论着今日的案子纷纷散去之后,裴觎和孔朝前去交接人犯秦福文,太子似是有事要与裴觎商议。
沈家二爷几人早就已觉丢人愤然离开,衙门里只剩下沈敬显父子还有沈霜月。
见沈霜月要离开,沈敬显开口叫住了她。
沈霜月回头看着他:“父亲还有何事?”
“你恨我们。”沈敬显静静看着一身素衣却眉眼清媚的女子,目光落在她与妻子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声音涩然:“你在怨恨我们?”
“您多想了。”
“是我多想,还是你如今连句实话也不愿跟为父说,你若不是怨恨,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
沈霜月眉心轻皱了皱,她是真的没有怨恨,只是不喜无感罢了。
比起对沈婉仪害她的难以释怀,她对沈家,对沈敬显他们要冷静的多,兴许是这四年早就消磨了他们之间血脉亲情,让她再难以如往日在意。
不在意,自然也就不恨了。
她平静说道:“我做这些是为什么,您应该清楚才是,至于今日的事无关怨恨,只是不想再有纠缠。”
沈敬显目光陡然紧凝,似是想要看到她眼底哪怕半点的怨憎,哪怕是强撑着平静的恨意。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宁愿她恨他们,而不是这么平静无喜无悲,这份褪去了一切冷漠的让他明白了什么,他脸色一点点苍白,手心掐紧:“你知道了?”
沈霜月轻“嗯”了声:“知道了。”
沈敬显嘴唇轻颤:“我……”
“您不必解释。”
似乎是知道他想说什么,沈霜月轻声说道:“我知道您有您的顾虑,有您必须要维护的东西,也知道世家大族之间,亲情多是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您不只是我的父亲,更是沈家梁柱,肩负沈氏一族前程,您也不是独独对我冷漠,没有在我被冤枉时选择我,而是就算四年前出事的是沈婉仪,您也会毫不犹豫的如同对我一样,舍了她。”
一个人,一个女子。
怎能比得上整个沈家,比得上沈氏全族。
更何况四年前他正当晋升最要紧的时候,怎能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