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吞掉了你的声音。”那人开口时,水晶瓶里的光带突然扭曲,廊桥下方的云雾中,浮现出无数悬浮的冰晶眼球,“在雪心跳动的地方,说出名字就会变成路标。”
他转身时,斗篷下摆扫过廊桥边缘,露出的靴底竟与冰湖底的青铜钉相同,刻着逆向的楔形符号,而他的后颈处,皮肤下埋着半截冰棱,棱尖正对着延髓的位置。
她摸向口袋里的冰核碎块,碎块突然发烫,神殿地面的冰纹开始流动,显露出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冰壁里,冻着成排的守墓人,每个守墓人胸口都嵌着发光的眼点,眼点颜色与她猎弓上的鱼鳍相同。
穿白斗篷的人突然抛出水晶瓶,光带化作冰箭射向她的眉心,却在触碰到冰核碎块时碎成荧光粉末,那些粉末飘向神殿顶端,拼出一座正在融化的雪山轮廓,山腹处裂开的伤口里,涌出与冰湖相同的暗红水流。
“你父亲把最后一次心跳封在了雪心。”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水晶瓶在手中裂开,冻在里面的光带原来是段记忆:雪线之下的驿站里,父亲正将冰核碎块塞进她的行囊,窗外传来冰湖方向的闷响,“他替你当了三年的路标,现在该你去拔下雪山上的钉子了。”
冰台突然震动,那些冻着守墓人的冰壁开始融化,眼点脱离胸口,悬浮着聚成箭头,指向神殿后方的雾墙——雾墙里传来齿轮转动声,与冰湖底沉船的轰鸣如出一辙,只是更加沉重,像整座山在咬牙。
她跨过骸骨时,皮袋里掉出半张地图,残缺的羊皮上画着雪山剖面图,核心位置标着“雪心”,周围插着十二枚青铜钉,每枚钉子旁都注着消失的驿站名字,第七驿站旁画着蛇鸦图腾,心脏符号上打着红叉。
穿白斗篷的人已倒在廊桥上,后颈的冰棱被震出,伤口涌出的不是血而是碎冰,他临终前指向雾墙:“钉子在雪心的十二道脊椎每拔一根,山下的冰湖就会吞掉一个驿站”
雾墙突然裂开,露出向上的冰梯,每级台阶都嵌着青铜钉,钉头刻着她熟悉的楔形符号——正是穿藏青斗篷的人钉在冰湖上的那种,而冰梯尽头,悬浮着半透明的心脏,心肌表面布满冰棱,每道冰棱都连着山下某个方向的黑点,像被拴住的星子。
她踏上第一级冰梯,靴底与钉子摩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