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
后半句湮灭在仓库突兀响起的警报声里。但李锁柱读懂了她的唇形,那是比轮回殿任何判词都沉重的三个字。他拾起那枚裂开的耳坠,冰晶里封存的不是宝石,而是一瓣风干的并蒂莲。
少女的监护仪突然发出长鸣。
青铜符箓在电极片上燃烧起来,火光中浮现出何薇的侧脸。梵姬猛地扑向操作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的却不是终止代码,而是一串古老的驿站坐标。
李锁柱的怀表弹开表盖。
何薇的照片正在褪色,露出底下另一张泛黄的老相片:穿绛纱袍的少女站在雪山驿站前,腕间蛇鸦图腾与如今病床上的人完全重合。表针逆时针旋转时,他忽然感到颈间微痛——
何薇昨夜告别时留下的咬痕,正渗出金蓝色的血珠。
梵姬的后背抵在舱体上。
她向来挺直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像是承受着无形枷锁的重量。当李锁柱沾血的手指触到她颈间淡去的轮回锁印记时,那些早已愈合的伤疤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底下翡翠湖的粼粼波光。
"这次别判我"
她的哽咽混着监护仪的电子音,在空旷仓库里荡出回响。李锁柱的西装袖口擦过她脸颊,昂贵的羊绒料子吸走了三百年来第一滴真正属于"梵姬"而非"典狱长"的泪水。
阳光突然大盛。
所有舱体的防尘布同时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雪山驿站的星图。少女的病号服在强光中化作绛纱袍,而心电监护仪的导线,正一根根转化为青铜锁链。
李锁柱的金蓝胎记脱离皮肤。
浮空的光纹温柔地包裹住梵姬颤抖的肩膀,如同翡翠湖那夜他展开的灵力披风。当第一个逆向楔形符号在两人之间破碎时,仓库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青铜莲花——
每一片花瓣上,都刻着轮回簿上被泪水晕染的名字。
李锁柱的领带夹突然迸裂,青铜逆鳞碎片悬浮成环形阵列。
每一片碎鳞都映出不同画面:何薇在机场室攥紧的龙角耳钉、司莫妮实验室里沸腾的黑色培养液、黄浦江底青铜管道突然加速的脉动频率。梵姬的短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绕的金蓝光丝正与鳞片共振出古老音律。
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