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江城某会员制私立医院。
下午四五点的阳光依旧毒辣,斜透进落地窗,晒得褚立行心烦意乱。
即便套房里冷气打得很足,那种从五脏透出来的燥意混杂着背上每一处伤口的刺疼,依旧让他的额头源源不断渗出细密汗珠。
褚嫣拎着包走进来,就见他像只乌龟般趴在床上,手脚大张,充满了动物性的滑稽感,这甚至让褚嫣生出一些宽容——对待动物,计较那么多干嘛。
她踢踏着高跟鞋走到窗边,将最里面那层遮光纱帘拉上,好歹算是挡住了紫外线。
褚立行循着脚步声,艰难地转头抻脖子,跟随她的身影。
等到褚嫣拉好帘子来到床边,褚立行讪讪地道谢。
也不知道那些护士干什么吃的,晾他在这里被晒成烤猪,他揿了好几遍铃,鬼都没见来,褚嫣却来了。
不过现在他眼里,褚嫣也差不多算个神通广大的女鬼了。
褚立行知道大哥一家对他手下留情,将他打进医院,看似激进,实则给他留了后路——说不定他过几天带着一身伤去龙腾见邵总,立马就能被收留。
“二叔,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放在十几年前的社会环境,如果公平竞争,凭你的手段和野心,一定能稳压我爸一头。”
褚耀邦做事讲究,从商人的角度,他身上这种绝对的文明是一把双刃剑,好在褚家产业吃的是时代红利,和褚耀邦本人的管理和经营策略关联不算密切。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褚立行就很好地弥补了大哥“仁慈”的短板。
如果他不起异心,不走歪路当家贼,死心塌地为集团卖力,慢慢掌握实际话语权,成为集团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只是时间问题。
褚嫣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他就是想不通。
褚立行从她的眼神里似乎读懂这层意思,兀自冷笑一声。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你让大哥尽管放心,我不会去龙腾,也不会再和姓邵的有任何牵扯,地产行业从此没有我褚立行的名字。”
褚嫣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也没急着发表意见,看着他背上紧缠的绷带,自顾自道:
“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