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上凝着霜花,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她笑着,毫无顾忌地把冻红的脚伸进他怀里,身旁的炭火噼啪炸开,火星飞溅,他慌乱又紧张,赶忙用狐裘裹住她冰凉的足尖,那细腻的触感和温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肌肤之上。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砸落在青砖上,溅起小小的泪花。闻心兰身形踉跄,像是被回忆狠狠击中,她跌跌撞撞地撞开西厢房的木门。门轴发出尖锐的抗议声,惊起一阵灰尘。屋内蛛网垂落,像是一层密不透风的网,将往昔的岁月尘封。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张拔步床上,两道歪斜的刻痕在黯淡的光线下清晰可辨。
那是他们及笄那夜偷偷刻下的身高印记。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那道稍高的刻痕,掌心突然传来一阵幻痛,仿佛有人正握着她的手,在昏黄的烛光下一笔一划地刻字。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耳畔,带着少年独有的朝气与温柔:“等兰儿长到这里,我就娶你。”
闻心兰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床边,泪水决堤般汹涌而下。曾经的甜蜜与誓言,在这荒芜的旧宅里显得如此遥远又残酷,如今物是人非,只留下她独自在回忆的漩涡里苦苦挣扎 。
阴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庭院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院中的古槐,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岁月与命运的重负,在一声沉闷的巨响中轰然倾倒,激起一片尘土。
闻心兰呆呆地站在庭院中,眼神空洞而又迷离,往昔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不断闪现。她看见墨晚风临行前,神色匆匆却又满含不舍,将一方染血的帕子塞进她手心,那殷红的血迹在洁白的帕子上触目惊心,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担忧与眷恋;她看见自己在父亲升迁的马车里,心急如焚,双手徒劳地撕扯着轿帘,泪水与雨水交织,只为能再看一眼那渐渐远去的熟悉身影;她还看见大婚那夜,烛火摇曳,自己被李云轩灌入药酒,意识渐渐模糊,在迷乱之中与他缠绵,而这一切,都成了她此后痛苦的根源。
“墨郎!”闻心兰突然凄厉地尖叫一声,像是被回忆中的痛苦狠狠刺痛,不顾一切地扑向院墙。那面斑驳的墙面,此刻在她眼中却无比清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正”字,整整二百三十七个,每个笔画都刻得入木三分。这是墨晚风走后,她每日在这墙上划下的记数,一笔一划,都饱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