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长剑,这是第三百次演练那套剑法了。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衣衫,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而炽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
一招一式,都被他反复雕琢,每一次出剑,都裹挟着凌厉的气势。当最后一式“潜龙入海”收势时,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急促地喘着粗气。稍作停歇,他抬手抹去额间冷汗,动作间,衣袖滑落,露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那是他刻苦练剑留下的痕迹。
紧接着,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放在掌心轻轻摩挲。这玉佩,是闻心兰及笄礼那日摔碎的定情信物,如今被他磨成暗器卡扣,一直贴身带着,成了支撑他熬过无数艰难日子的精神寄托。看到它,闻心兰的音容笑貌便浮现在眼前,曾经的甜蜜与美好,瞬间涌上心头,让他在这冰冷残酷的复仇之路上,感受到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东厢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墨晚风神色一凛,如同一头警觉的猎豹,瞬间旋身藏进阴影之中,动作敏捷而悄无声息。他屏住呼吸,手中软剑顺势缠回玉带,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当巡夜侍卫走近,刚要发出惊呼的瞬间,他如鬼魅般出手,腕间软剑如灵蛇般探出,恰到好处地将那声惊呼绞碎在风里,侍卫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缓缓倒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白露那夜,月色如水,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墨晚风独自走进冰窖,毫不犹豫地在刺骨的冰水中泡了整宿。寒气如针般,一点点渗进当年被挑断的脚筋,钻心的刺痛让他的额头布满汗珠,可他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每一阵剧痛,都仿佛在提醒着他所遭受的苦难,也激发着他复仇的决心。奇怪的是,这刺痛反而让他对“流云步”的领悟越发深刻,步伐越发精妙。
在冰窖的青砖上,结着一层薄霜,上面印着他错乱的足迹,仔细看去,那些足迹竟恍惚间拼出个“兰”字。望着这个字,墨晚风的眼神变得柔和又哀伤,他知道,这是他对闻心兰深深的思念,在不经意间留下的痕迹。
卯时,晨雾弥漫,如轻纱般笼罩着演武场。墨晚风静静站在场上,目光扫过满地剑痕,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有历经磨难后的沧桑,也有即将报仇雪恨的畅快。最深处那道剑痕,已见青砖本色,那是他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