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瞅着韩遂,韩遂也看着她问:“怎么总是忍不住呢?”“为什么要忍呢?在我这,你克制自己,是能升职加薪还是长命百岁啊?”于蕊摸了摸韩遂的头接着说:“韩遂啊,这样不好吗?”韩遂把头埋进于蕊的颈窝里,什么都没说。这种日子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好像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过片刻的安宁,白迎华的怒吼声,韩爱民低沉的怒骂声,姥姥、姥爷抽烟后吐浓痰的声音填满了他的耳朵。
小时候开始,韩遂的姥爷门市房后面搭建了一个小偏厦,里面放了一张单人床,韩遂和韩爱民就住在那里。白迎华住在单位的单身宿舍,如果她从单位宿舍回来了,韩爱民就打地铺,韩遂和妈妈一起睡。
哪一天,韩遂被爷爷奶奶邀请回门市房一起睡,那就说明白迎华和韩爱民要进行男女之间那些事了。韩遂在那件小偏厦里发现过用完了的避孕套,于是后来就时常会在爷爷奶奶的床上幻想自己父母的动作,这让他有些痛苦。但是最让他痛苦的是冬天的寒冷,小小的电褥子和煤油炉子陪伴他熬过了北方寒冷的冬夜。韩遂永远记得,有一次他把冰冷的小脚伸到父亲的身上,被无情地踹到了地上。第二天当着姥爷、姥姥的面,韩爱民说:“你们需要好好管管自己的孙子。”韩遂朦朦胧胧地感觉到自己的父亲不爱他,但是至此以后,他没有勇气再去试探韩爱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后来,全家住上了真正意义上的房子,韩遂被安排到了客厅里。陌生人、家人谁都能监督他,谁都不顾及他,长辈们上厕所、洗澡也丝毫不避讳长大后的韩遂。韩遂甚至在心里诅咒过姥姥、姥爷早死,这样就能给他腾出一个独立的房间。他上高二的时候,姥姥、姥爷相继去世,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隐私,虽然这个房间朝北,总是阴气厚重,但韩遂已经很满意了。他把自己考上好大学的一部分原因归结于此。
于蕊刚认识韩遂的头几年,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发霉的味道,他的头发像是长在潮湿墙壁上的毛毛,直到七、八年后,韩遂身上的这种味道才渐渐消失。于蕊后来去韩遂家拜访家长才知道这种味道的来源。
白迎华的身上,韩爱民的身上,甚至整个家里都弥漫着这股发霉的味道。于蕊记得上辈子第一次去韩遂家的时候,没话找话地问白迎华:“阿姨,你家里为什么总是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