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沈策州便知晓,晋安侯府所求的,绝非仅是一位能在沙场上杀伐决断的主母,更是一位能将繁杂内务操持得井井有条之人。
只是,他与凌华霜早有婚约,多年相处下来情分匪浅,于情于理,彼时的他都找不到理由求娶赵书晴。
况且那时赵家如日中天,赵承煜风头正劲,赵家女儿又怎会委身为妾?
宴会结束,沈策州心绪纷乱,不知不觉间拐进一条少有人至的幽静小巷。
没承想,赵家的马车正静静停靠在那儿。
晋安侯府的马车路过时,他掀起车帘,看到赵承煜正垂眸,满目宠溺地望着不远处堆雪人的赵书晴。
她那灿烂如阳的笑容,就此深深刻入沈策州心间,经年不散。
后来凌华霜“战死”,他在悲痛之余,心底竟悄然生出一丝庆幸,得以名正言顺求娶赵书晴。
而她入府后,也的确没让他失望,行事得体、温柔小意又聪慧过人,甚至连他难以启齿的隐疾,都遮掩得滴水不漏,就连沈老夫人都毫无察觉。
当初二人约定,待他身体康复,便是洞房花烛之时。
只是这问题,他始终没寻到合适契机询问。
此刻,他满心期许,想问她,自己的身体如今究竟如何了,能否圆房?这不单关乎半月后的洞房花烛,更是关乎往后漫长岁月能否与她携手共度。
沈策州心潮涌动,快步走到赵书晴面前。
雪花簌簌而落,片刻便覆满他的肩头、发顶,可他的视线却炽热滚烫:“夫人,可愿陪为夫堆个雪人?”
赵书晴看着沈策州这副热忱模样,心底只觉荒唐又厌烦,嘴角下意识微微下撇,费了好大劲才强压下嫌弃,没让情绪流露分毫。
如今换个角度审视沈策州,愈发觉得他的言行难以捉摸。
寒风呼啸,吹起她几缕发丝,二人四目相对,周遭空气仿若瞬间冷凝。
沈策州未得到回应,气氛愈发沉闷压抑,每一口呼吸都弥漫着尴尬与僵持。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原本的满腔热忱,好似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恼羞成怒之下,伸手猛地将赵书晴从长廊拽下,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迫使她直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