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能视物的缘故,她的听力异常敏锐,别人靠眼睛认人,她靠耳朵认人。
刚刚那道女声,虽然和十年前差异颇大,她还是认了出来。
那是翠雀的声音。
翠雀曾经在她和姐姐所在的慈幼院待过两个月,且和她们住过一个房间。
刚进院那会,翠雀很是黏姐姐,姐姐走到哪她跟到哪,姐姐做什么她做什么,比她还像小尾巴。
姐姐听说她父母是被恶人杀死的,分外同情她,有好吃的也都分她一份。
直到有一天院监要所有人到院子去,说有人偷了她荷包,要挨个检查。
当时她和姐姐、翠雀都在屋里,听完传话,就都往屋外走。
姐姐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翠雀走在后头。
她听见翠雀的脚步停顿了几瞬才跟上,心中顿时生疑——翠雀一进院就和她抢姐姐,她跟护食的小兽一样,时刻警惕着她。
因而从屋里出来后,她闹着要小白——那是姐姐给她缝的一个兔子布偶,她从婴儿就抱着睡,哪怕破破烂烂也舍不得扔,一紧张就要抱着,姐姐只好带她折返。
翠雀也跟了上来,被她甩开了。
她一个人冲回屋里,扑到她和姐姐的床榻,伸手往枕下一摸,摸到个质地光滑,像是丝绸做的荷包。
立刻塞到怀里,才又摸到布偶,抱着布偶往门口走去。
翠雀没有发现她的举动,见她抓着布偶不放,嘲笑道:“你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跟没断奶的娃娃似的。”
她默不作声。
排队检查时,寻了个机会,把荷包塞回翠雀身上。
院监搜身发现那个荷包,将翠雀狠狠打了一顿。
第二天,她的小白不见了。
姐姐帮她找了很久,才在厨房屋后的水沟里找到,已经被撕得稀碎,沾满了污秽。
她质问翠雀,是不是她做的。
翠雀拿指甲戳着她的额头,恶狠狠道:“你当人人都像你这么恶毒,偷院监荷包还栽赃陷害别人?你那破玩偶,就是给我踩,我都嫌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