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岁早早歇下,半夜被紫苏唤醒。
“夫人,二爷身边的百福找您,说是二爷受了重伤,刚送回府里,想请您过去救治。”
冯清岁惊了片刻,立刻下床更衣,带上医箱,随百福赶去纪长卿所在的沧海轩。
刚进纪长卿寝室,便见时安坐在床前,捂着纪长卿胸口,脸上一片焦虑。
看到她,蓦地转过头来。
“夫人,您快帮二爷看看,他被火铳击中,弹子嵌入肋骨了。”
冯清岁上前,见捂在纪长卿胸口的布帛被染得通红,不由心中一沉。
“把灯都挪过来!”
她吩咐完,和时安换了位置。
时安和百福匆匆将沧浪轩的灯盏都挪到床榻边。
床榻被照得如同白昼。
冯清岁伸手去解纪长卿腰带,欲褪去他上半身衣物,好给他取弹清创。
却被纪长卿按住双手。
“剪开伤处就好,别除衣。”
冯清岁:“???”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男女大防。
“来不及剪。”
她没好气道。
“再不止血,你就要失血身亡了。”
纪长卿却分外坚持:“来得及,我手快,可以自己剪。”
冯清岁:“……”
这守身如玉,不许旁人玷污一眼的忠贞模样,说他没有心上人她都不信!
伤者拒不配合,她唯有妥协。
用剪刀小心剪开他胸口衣物后,她探触过伤口,确定弹子嵌入深度后,给纪长卿服了麻沸散。
等麻沸散发挥作用,方用尖刀刮开骨面,剖出铅弹,又将沾了铅弹的骨面磨去。
嵌在血肉里的碎片则用银镊一一夹出。
而后敷上止血药粉。
纪长卿喝下麻沸散不久,模糊感觉刀刃划开血肉,刮过骨头,疼痛似隔了好几层,遥远而沉闷。
眼皮像灌了铅般沉重,但他还是竭力睁眼,盯着在他胸口忙碌的柔荑看。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当初在乌城,应该也是差不多情形。
他模糊想道。
只是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