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衙门事多钱少,晋升缓慢,十年都未必升一级。
庆国公当然不舍得女儿跟着个穷典簿吃苦,嫁女不久就请托有司,将女婿调到了户部。
此后十几年,谭青舟一步步从正六品的主事晋升为正二品的尚书,晋升速度称不上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将当年殿试排在他前面的一甲二甲进士,远远甩在后头。
可以说是那些曾对姐夫说“有个好岳父能少奋斗三十年”的人最想效仿的对象。
但对谭夫人而言,命运未免太过不公。
金尊玉贵长大,却被迫嫁给寒门进士,丈夫步步高升,她却连个子嗣都没有,要替他抚养从寡嫂那过继来的孩子。
寡嫂若远在天边也就罢了,还就带着小儿子住在隔壁。
生母整日在眼前晃悠,嗣子便是由她亲手拉扯大,也未必和她一条心。
不过冯清岁并未在谭夫人脸上看到愁绪,许是她心中自有一番天地,并不觉天道不公,也不以此为苦。
只有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下午她带着五花,驾着驴车,随谭夫人去了庆国公府。
庆国公老夫人屋里的丫鬟抱歉道:“老夫人午休未起,烦请两位在外间稍等,先喝盏茶。”
谭夫人皱眉:“母亲昨夜又没睡好?”
丫鬟点头。
“老夫人昨晚和前些天一样,一合眼就做梦,醒来感觉跟没睡过似的,白天总要补眠,但也睡不好。”
谭夫人眉间多了几分愁绪。
冯清岁默默喝茶。
待庆国公老夫人醒来,请她们进里间,闻到香炉逸出的香气,她才微微皱眉。
“难为你天天来看我。”
庆国公老夫人看着自己女儿,叹息道。
“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好是好不起来了,你不用整日往我这跑,多看顾自己。”
谭夫人眼圈一红:“娘您别咒自己,您还年轻,会好起来的。”
“我都年逾花甲了,还年轻。”
庆国公老夫人自嘲。
“纪夫人这才叫年轻。”
冯清岁微微一笑:“老夫人是福泽绵延之相,晚运昌隆,这等小坎,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