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惊醒:“什么动静?”
迅速被旁边人按下:“哪有什么动静,睡你的吧。”
“可副使说……”
“自己都快没命了,替别人瞎操什么心?”按下他的人冷笑。
“可要是能抓住细作,我们不就能……”
“呵,你是在南朝都城长大的?还真信他们的话?”
真正南朝都城长大的,都不见得听。
一群狗娘养的畜生……连六岁的小姑娘都想欺负。
按住人的汉子目送祝卿安和小姑娘背影远去,掐住脖子警告:“你今晚好好睡觉,老子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敢哼一声,想报信——我虽是流民百姓,也杀过猪的!”
夜里声音总是能传得很远,祝卿安听到频繁出现的异响,有时似乎很远,有时近在耳畔,偶尔还能看到远处折射的刀光……
他知道,是白子垣在干活。
前方视野里没有萧无咎的身影。
但他知道,不用找,不用非得看到,脚下这条干净的路,就是他清理出来的。
这人离的一定不远,他偶尔会看到不远处门边缓缓拖走的脚,听见人被捂住嘴袭击发出的闷响,闻到新鲜来不及清理的血腥味。
祝卿安将年年的头轻轻扣在怀里,不让她看到。
小姑娘很懂事,不抬头,也不说话,只小手用力攥住他衣角,唇抿的紧紧。
前方……有特遣团守卫,没清理掉?
祝卿安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一段视野开阔,一览无余,极易被发现异常的路。
他垂眸抬脚,一刻都没犹豫,继续往前——
他相信萧无咎。
守卫看到他了,并没有拦。
前几日正使允了‘囚犯’一定范围内行走的权力,别人尚要盘问,但祝卿安相貌不俗,看一眼就会有印象,再加抱着那个唯一的小孩,他们知道是谁,也不在乎,好整以暇地等着他过来,调笑一两句,或者其它。
然而萧无咎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跟着祝卿安前行,将发出的声响融在他的脚步声里,身影隐在廊前檐侧,然后出手——
这是第一次,祝卿安这么近距离看到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