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么多,反正都过去了。”楚允晏看他还是很在意,于是开口说。
鹿言点了点头,他想也是。
……
夜,剑玉峰。
商伯颜散着头发在烛火下看医书,可他想起今天鹿言的询问,怎么都静不下心。
“师叔,我背上为什么有一道那么可怕的疤啊?”很多年前,尚且年幼的江熹泽也这样问过他。
那时候小奶团子江熹泽只有四五岁,无意中对着镜子看到那道疤,在生病后拉着他的手询问他疤的来历。
可他说不出口。
而后小奶团子又问他:“师叔为什么我一直都要喝药啊?熹儿是要死了吗?”
他同样说不出话来。
他的沉默似乎让那时的幼儿很是失望,而后他回剑玉峰时在剑灵峰的院子里撞到了月思岚。
“不敢告诉他吗?商伯颜。”月思岚笑着,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癫狂和讥讽,她说:“你不敢说,所有人都不敢说,因为你们都是凶手,全都是!”
“假仁假义,以为自己一直对他好就弥补了什么吗?根本没有!你们都是凶手!”月思岚瞪着他,眼里飞快地蓄起泪水。
“他还会被你们再一次推上刑台!你们还是会牺牲掉他!你们的命都是熹儿救的!从今以后你们都会这样踩着他的尸骨往上爬!你们就该永远内疚永远为他赎罪!”月思岚控诉着,眼泪一滴滴掉落,而他不敢再听飞快逃离。
思绪回笼,商伯颜垂眼看着医书上那些话语,自嘲扯了扯嘴角。
是啊,那道疤存在一天,他的良心一天就得不到安生,他就永远是刽子手。
那一道疤看似划在了江熹泽身上,其实划在了他以及万剑宗的长老们每一个人的心上,或者七大宗每一个既得利益者心上。
那道疤在警醒他们,他们是怎么把一个孩童推上死路的,在告诉他们,他们是如此的懦弱胆小。
可他知道,很多人并不后悔,因为这样做在那时才能牺牲最小。
安静的夜里响起了一声叹息:“对不起,熹儿,师叔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