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自动,沿着她描眉的笔迹爬满墙壁——那根本不是胭脂,而是浸过黑狗血的符灰!
子时梆子响,怡红院突然传来琵琶声。路过的更夫看见阁楼窗纸映出数十个女子身影,她们手持剪刀追着个肥胖妇人。天明时分,张四娘被发现挂在城门楼上,身上缠着七七四十九根琴弦,每根都系着个姑娘的生辰八字。
\"沈画师可知这尊玉佛的来历?\"宝通当铺内,孙掌柜摩挲着羊脂白玉,眼角那道刀疤微微抽动。二十年前他带人洗劫沈家时,正是用这尊玉佛砸碎了沈老太爷的天灵盖。
沈墨生凝视着当票存根,突然轻笑:\"掌柜的最近是否总听到马蹄声?\"他掀开柜台后的幔帐,露出个纸扎的赤红马头——这正是江南方言中\"纸马\"的谐音\"治恶\"。
孙掌柜暴起夺刀,却见沈墨生挥袖泼出墨汁。黑雾中浮现数十个无面纸人,每个心口都贴着带血的当票。最骇人的是纸马关节处的竹篾,竟刻着四大恶人的生辰八字。
\"您当年不是最爱说"死当活当,阎王账本"?\"沈墨生点燃火折子,\"今夜就送您去对账。\"烈焰腾起的瞬间,纸人马嘶鸣着扑向孙掌柜。更夫听见当铺里传出打算盘的噼啪声,竟与二十年前沈家算盘被砸碎时的声响分毫不差。
七日后恰逢清明。沈墨生站在荒草蔓生的沈家老宅前,将四张染血的契约投入火盆。火舌蹿起时,他腕间那道刀疤突然沁出血珠——这是当年躲在米缸里被砍伤时留下的。
雨幕中走来个撑伞的道人,正是那日扮作更夫的帮手。\"因果已了,师弟该回山了。\"道人望着远处焕然一新的古镇,\"只是这"鬼画"之术终究损阴德\"
沈墨生笑着展开最后半幅画。原本狰狞的四恶人画像正在火中消融,渐渐露出四个孩童放纸鸢的清明图景。雨滴打在画纸上,竟洗出二十年前沈家小院的海棠花。
\"师兄你看,\"他把画轴抛向雨中,\"脏墨洗净了,才是人间本色。\"
火光渐熄时,青石板上只余半截桃木画笔。有人说在邻镇见过个画糖人的俊俏后生,他画的关公舞刀会转眼睛,画的嫦娥奔月能飘桂香。更奇的是恶人买去糖画,总会莫名化成一摊糖水。
只有那卖风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