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她正不紧不慢地把红绳往腕子上绕,李德发定睛一看,那哪是什么绳子,分明是一根三尺长的老山参须子!
姑娘并未言语,只是轻轻地搀起李德发,带着他在山林中七拐八绕。李德发只觉眼前的景象如梦幻一般,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地窨子前。
地窨子里,松明子火把将土炕烧得暖烘烘的,驱散了李德发身上的寒意。炕头上,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正专注地用乌拉草编鞋垫,每一个动作都娴熟而自然,仿佛在编织着岁月的故事。墙角处,一个绿衫少女正端着陶罐,小心翼翼地往李德发冻僵的脚上抹药膏。药膏所到之处,一股清凉之感传来,疼痛也似乎减轻了许多。
“老哥当年在砬子口救过一只瘸腿紫貂吧?”白胡子老头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醇厚,手中的草茎依旧翻飞不停,“那畜生偷吃了我的参籽,本该拿它炼药的。”
李德发听后,心中猛地一震,思绪瞬间回到了十年前。那是一个同样寒冷的冬日,他在砬子口的雪地里发现了一只油光水滑的貂儿,它的左后腿血肉模糊,显然是受了重伤。李德发心生怜悯,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熊胆粉,为它敷上,然后又将它放生。没想到,当年的一个善举,竟在今日得到了回报。
“是啊,我记得那只貂儿,没想到……”李德发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满是感慨。
这时,紫衣姑娘缓缓走到李德发面前,突然褪下了身上的袄子。李德发正要转过头去,却瞥见姑娘脊背上巴掌大的一块秃毛疤痕,触目惊心。
“那日雷劫劈断山杨,是您挪开树干救我性命。”紫衣姑娘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悦耳。李德发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紫衣姑娘竟是当年那只被他救过的紫貂修炼成精。再细看那紫缎,竟不是普通的布料,分明是由千万根貂毛织就,在昏暗的地窨子里泛着蓝莹莹的光,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宝物。
绿衫少女也捧着一双乌拉草鞋走了过来,草叶间还带着冰碴,显然是刚刚制作完成。“您总把嚼剩的馍馍渣撒在树洞里,我们姊妹才熬过三个荒春。”少女的声音温柔而甜美,她的脚踝处缠着一圈嫩芽,那分明是刚破土的草精灵,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李德发这才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