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阳把安全帽重重摔在工棚铁床上,劣质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像是在痛苦呻吟。狭小昏暗的工棚里,弥漫着陈旧的汗味和潮湿的霉味,墙壁上的水渍在昏黄灯光下张牙舞爪,宛如狰狞鬼脸。他的手机屏幕在这黯淡的环境里亮得格外刺眼,催缴通知像催命符般不断弹出,那冰冷的文字仿佛化作尖锐的针,一下下刺痛他的神经。
他紧紧盯着icu病房发来的视频,母亲浮肿的手背上插着三根输液管,每一根都像是勒在他心上的绳索。监控仪的红点规律闪烁,像是倒计时的秒表,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他,时间正在无情流逝,母亲的生命之火也在逐渐微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几近窒息。
突然,后颈毫无征兆地窜起一股凉意,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抚过。紧接着,金属管抵住脊椎的触感让他浑身僵硬,血液瞬间凝固,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听说你需要钱。”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那味道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一阵作呕。“有个实验项目,报酬够你母亲换三次肾。”
月光艰难地从生锈的铁窗漏进来,照在来者白大褂的胸牌上。“方教授”三个字泛着冷光,镜片后的眼睛像锋利的解剖刀,直直割开他的犹豫,仿佛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挣扎。李秋阳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兜里皱巴巴的病危通知书,指尖摩挲着那纸张,喉结上下滚动,干涩地动了动。
午夜十二点的废弃医院,宛如一具腐烂的巨人尸体,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四周弥漫着死寂的味道,偶尔传来的风声穿过破旧窗户,发出凄厉的呼啸,仿佛是无数冤魂的哭号。李秋阳跟着方教授穿过停尸间暗门时,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熏得他眼睛生疼。墙角堆着几十个标有生物危害标志的血袋,暗红色液体在月光里缓慢蠕动,仿佛有生命般贴着塑料袋内侧划出蜿蜒痕迹,像一条条诡异的血丝虫。
地下实验室亮着诡异的幽蓝灯光,那光线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冰冷而阴森。八台透析机围成环形,像八只蛰伏的巨兽。中央立着半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刻满暗红符咒,那些符咒像是活物一般,在幽蓝灯光下隐隐扭动。李秋阳注意到那些朱砂绘制的符纸正在轻微颤动,就像被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