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鹏的虎口被刀柄硌得生疼,粗糙的触感好似砂纸在摩擦皮肤,每一下都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在永安巷口踩点了。老城区改造的围挡在夜风里摇摇晃晃,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破旧的裹尸布,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拆迁过半的巷子,仿佛一道巨大的伤疤,裸露着岁月的痕迹。水泥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了三十年前的旧砖,那颜色暗沉,宛如陈旧的血迹。月光从断墙的缺口倾洒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道犬牙交错的阴影,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缝。
九点四十七分,金店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下,打破了夜的寂静。那个穿藏青夹克的中年男人腋下夹着黑皮包,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一下下敲在周大鹏的心坎上。周大鹏舔了舔开裂的嘴皮,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混合着紧张与贪婪的气息。
黑影如饿狼一般扑了上去,皮包拉链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紧接着,男人后脑勺撞在拆迁告示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和周大鹏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久久不散。血从告示牌的边角缓缓滴下,在“危房改造”的红字上洇出一片片暗斑,就像罪恶的烙印。
“救……”男人喉咙里挤出半声呜咽,周大鹏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决绝。弹簧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男人的第三根肋骨下方,布料撕裂的脆响传来,这声音像极了小时候撕开过年新衣裳包装纸的声音,可此刻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尽的恐惧与罪恶。
皮包里的金饰撒了一地,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像是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周大鹏弯腰去捡,突然,一股凉意从后颈袭来,让他脊背发凉。拆迁围挡的蓝色铁皮在风里剧烈震颤,那声音却不像是来自外界,倒像是从地底深处渗出来的呜咽,透着无尽的哀怨。他猛地回头,巷子尽头只有半截歪斜的路灯,投下的光圈里,细小的飞蛾在疯狂飞舞,仿佛是被黑暗中的邪恶力量吸引。
逃跑时,周大鹏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半块青砖,砖缝里嵌着暗褐色的苔藓,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三十年前这里还是青砖铺地,暴雨天砖缝会渗出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