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退下了台,应卉清看见姜晴晴偷偷用袖口抹了把眼角。
可是在最开始的激动过后,关于姜晴晴的去留问题,却让领导们争论了好久。
应卉清抱着一摞文件走到团长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执声。
"您这是要把歌舞团改成民俗博物馆?"副团长把茶杯墩在桌上,青瓷盖碗跳起来又重重落下,"咱们歌舞团本来就不是主攻民族舞的,您要培养她,那总不能就让她一个人又唱又跳吧?是不是还得招几个和她一样跳民族舞的?本来经费就有限,现在还要养群跳大神的?"
赵团长钢笔咔哒一声拍在办公桌上:"什么叫跳大神?你现在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小姜那支腰鼓舞,你当只是花架子?那是能上文化交流周的东西!"
应卉清贴着墙边静静的听着,透过门缝,依稀能看到副团长来回踱步的身影。
他似乎很焦躁,指着桌上的一摞文件说道:"您看看这经费表!"
副团长的声音突然掺了三分苦意:"光是您外孙女上次参演时定制的舞服就最后还让那姓应的几剪子就剪成了破布。”
应卉清心头一紧,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应聘人员档案。
姜晴晴的考核表正巧露在最上面,照片里的姑娘穿着褪色布衫,冲着镜头笑出一对浅浅梨涡。
人有梦想是好,可是往往梦想在现实面前却不值一提。
里边的二人还在争执着。
赵团长据理力争:"参演的舞蹈服本就是消耗品!五年前排练的荷花舞,二十套纱裙演完就霉烂了,当时怎么没人说浪费?"
副团长捏着青瓷杯盖转了个圈,继续坚持道:"今时不同往日。上个月刚传达要缩减文艺口开支,别轮到您外孙女,您就"
"跟她是不是我外孙女没关系!"赵团长猛地一拍桌子,玻璃台板震得嗡嗡响。
门外的应卉清正要叩门,想着进去劝劝。
毕竟那件舞蹈服是自己损坏的,进去解释一番,好歹能分担点火力,却忽觉背后有团温热的影子。
转身,正撞见姜晴晴缩在走廊阴影里,脚上陈旧的布鞋正无意识地碾着墙根浮灰。
见她回头,姜晴晴慌忙把攥出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