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将被子裹在张觅荷身上,张叔抬起沧桑的脸,回望草棚。
“你婶子呢?”
“她……”
“算了,不等她了,左右牛车上也坐不下这么多人,我们先走。”
张叔看着张觅荷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也顾不上张婶了,急忙驱车回转。
车轮轧在雪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在深夜的墓地里,显得格外诡异……
“嫂子,肚子,好疼……”
张觅荷的呼痛声,唤夏浅回神。
她拉住张觅荷攥紧被衾的手,轻声安慰。
“别怕,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喝了药就不疼了,再坚持一下。”
张觅荷虚弱地点点头,再次没了声息。
不知……是不是又昏了过去。
在张叔的急切驱赶下,牛车很快便出了林子,过了小桥,驶向灯火聚集处。
入目的景象逐渐熟悉,夏浅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只要不在野外和墓地生产,手术成功的概率便高达百分之九十!
她掖了掖被子,狠狠松了一口气。
牛车驶过苏家老院,来至小巷口。
还没转弯,夏浅便看见……
谢凉的轮椅,正停在张家门口,黑漆漆的一小团,缓慢移动。
她急忙跳下牛车,快跑了几步。
“谢凉?”
小黑团闻声转身,向她靠近,谢凉清俊的轮廓逐渐清晰。
“浅浅,你去哪了?”
二人终于在“夏记羊汤”的招牌下汇合。
夏浅在他的轮椅前蹲下身,看他耳朵都冻红了,情不自禁地接住他伸过来的手。
“你怎么坐在外边?看你冻得,鼻子都红了,手也这么凉……”
“我担心你。”
谢凉回握住她的手,披散的长发,衬得他俊美得像是一尊清冷雕塑。
唯有微红的脸颊和轻蹙的眉心,鼻尖泛起的一团薄雾,在告诉夏浅……
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有血有肉,会爱会恨。
她睫毛呼扇几下,总算从他的美貌中回过神,轻声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