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两匹骏马通身漆黑,在风雪中站了片刻,身上很快覆了一层白,其余的马车要小一些,拉车的也只一匹马就够。
众人在门前忙碌了一刻钟后,门内才又传出动静,赵光义沉着脸,身后亦步亦趋得跟着夫人符氏和几个妾室,一同走了出来。
赵光义同符氏径直上了大车,几个妾室见他二人上了车后,才默契转身各自上车去,这一过程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压抑而又沉闷。
府门关闭,车队也缓缓启动,朝着城门而去。
大车内,赵光义闭着眼睛,双手插在袖中,身体随着马车的晃动而轻微晃着,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只有符氏知道,赵光义并没有睡着,他只是心情不佳,谁也不想看见,谁也不想说话罢了。
符氏抿了抿唇,握着暖炉将头轻轻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赵光义不困,她却是困了,贬去商州,何必要夜半出城?他自己心中不舒坦,这一大家子也跟着他不舒坦。
赵光义心中自然是不舒坦的,尤其是从宫里出来之后。
赵德昭这臭小子一路追进宫去,他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怀疑自己想要下毒谋害官家?
他有这么蠢?
有赵德昭在京师一日,他就算下了毒,拿到帝玺,也做不成皇帝,更别说还有杨义在。
自己不过是想同官家告个别,顺便表一表自己忠心,好让官家不要忘了自己,早日将自己召回京师罢了。
不过
赵光义想起赵匡胤那杯迟迟未喝的酒,心中愈发烦躁起来。
官家对自己防备竟然如此之深了?
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疑心?
正想着,车队陡然停下,前方传来城门守将的盘问声,有仆从上前交涉,有“豫王”二字透过风雪传入车中。
符氏睁开眼睛瞄了一眼赵光义,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可眉间褶皱却是透露了出他内心烦闷。
“何必要选这个时辰”符氏叹了一声,轻声嘟囔。
说完这话,只见赵光义猛得睁开眼睛瞪了过去,吓得符氏手中暖炉“扑通”一声掉了地。
“这个时辰正好,夫人不必多心。”赵光义弯腰捡起暖炉塞回符氏手中,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