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窗棂筛进初夏的日光,在青砖上投下斑驳竹影,厅中悬挂着“静观”牌匾,两侧楹联墨色如新,写着“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北墙整副《溪山烟雨图》下,紫檀翘头案供着羊脂白玉瓶,斜插着几枝木樨尚带晨露。
案头灵璧石皱褶间沁着水汽,恍若真山笼着江南雨雾。
东壁多宝阁错落摆放着用玉、玛瑙、翡翠雕刻的摆件,以及用树根、木头雕刻的物件。
槛窗外忽有银铃轻响,穿堂风掠过檐角的惊鸟铃,脚步声伴着铃声远远传来。
曹十娘的目光从厅中摆设上收回,按耐下心中赞赏,起身看向门外。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儒雅的中年人,见了曹十娘几人笑着拱了拱手,“在下吴清远,诸位久等了”
曹十娘几人回了一礼,笑着客气了几句。
“久闻归义军曹家大名,吴某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吴清远笑着让了坐,命人上了茶水点心。
“你知道我?”曹十娘惊讶道。
“王知州同吴某提起过,”吴清远笑了笑,“说实话,吴某生意一向自己做主,要不是王知州说十娘子手上有上好的于阗玉料,吴某也不会同外面的行商合作。”
曹十娘同田管事对视了一眼,觉得今日这会面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高彩从吴清远出现时便仔细观察着他,见他手上干干净净,并没有因为雕刻玉器而常有的茧子和伤痕,心头也是疑惑。
“这架子上的玉器,可都是吴先生所雕?”高彩出声问道。
吴清远笑着摇了摇头,“王知州没同诸位说吗?吴某也是做玉器生意的,有自己的商队,平江府最好的玉雕匠人,便是受我商队雇佣,这些玉器,便是他们所雕。”
曹十娘明白了,看来若要合作,便得同整个商队进行合作才成了。
她现在只期盼,陆有岗可别是他商队的匠人。
“不知吴老板说的匠人,可是哪几位?”曹十娘问得颇是小心翼翼。
“这几日玉器庙会,不知诸位可有去瞧过?”吴清远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最出名的一个,便是陆先生,陆有岗了,他今年的作品万马奔腾玉扳指,今年又是拔得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