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派出所的人,对方说:“主要是现场进不去,没法看现场的痕迹。但从两人掉下来的方向和身上的痕迹来看,这两人是争执后摔下来的。”
赵书记怒道:“不知道郑爱民对工人们说了什么鬼话!大家情绪这么激动,想必有他的挑拨!”
派出所的人焦急道:“要么我们冲进去,把闹事头子先抓了,把外商救出来,我怕外商被打死!至少把现场的情况探勘清楚了,这样才不至于让误会越积越深呐。”
老戴只感觉事态像把火在吱吱地烤。他说:“我是担心,罗桑厂已经这样了,如果再抓人,恐怕事态就真的难以控制,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赵书记说:“不能硬摔,一定得软着陆。”
派出所的人急得不得了,就在这时,张东尧在一旁扶着墙说:“我进去。”
他喘着粗气,面色惨白,双目通红。
赵书记转头看着他,张东尧声音绝望:“师叔,我翻墙进去。”
老戴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张东尧毕竟不是警察,大家伙也都认识他。让他进去最好。”
赵书记回头,看了看一片沉寂的罗桑厂,又看了看张东尧。
他缓缓说:“东尧,你可知道,外商可能被打死在里面了。现在正是群情激奋的时候,你进去,也可能被打死。”
张东尧惨笑着说:“我必须亲眼看看。罗桑厂已经这样了,我活不活,还有什么重要?”
“说什么胡话!”赵书记训斥,“活啊死的,你愿意为罗桑县做贡献,我们很感激,但你三思——这很危险,且不是你分内之事,我们不强求。”
张东尧干涩灼热的眼睛终于盈满了眼泪。
他终于哭出来。眼泪滚滚而下。
“我要去。”他抹了把脸,“我不是为了罗桑县。我从来都不高尚。我是为了我自己。如果真死在这里,总归是好的……就算死了,我也甘愿。”
……
两个警察陪同张东尧进去。
报社记者的长枪短炮纷纷对准这个清俊的年轻人。他们试图捕捉他身上理想主义的影子和人性的光辉。可惜他们都失望了。
张东尧经过满地老残的时候,并没给他们多一丝目光,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