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与不信不重要,你若要替你母亲报仇,杀了我。”
忠勇侯一脸的淡然之色。
落雪轩里,除却花香,还飘荡着一股幽幽的檀香。
裴隐年目眦欲裂,猩红泪流的眼睛望着面前清风道骨一般穿着青蓝法衣的男人,突然啊的仰天长啸一声,将剑猛地拔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求仙问道多年,试图和一个死人再续前缘的男人:“你想死,我偏不如你意!”
忠勇侯眼里掠过一丝失望,微微闭了闭眼。
宁帝遥遥望着父子俩,等欣赏完了好戏才冷声道:“子家,你早听我的断了妄念,何至于走到今日妻离子憎的地步?”
子家是忠勇侯的表字。
“孤当年还奇怪是谁偷了她的尸身,原来是你,只是你将她藏匿在庭院中又如何,她可曾来托梦看过你一眼?”
宁帝在靠近骷髅时,就知道这具尸体不是那人的。
若是那人的尸体,子家又怎么可能让她曝光于众人眼前,受人视瞻、受冷风轻贱。
而且,若是那人的尸体,子家也不可能容许他靠那人那般近。
忠勇侯听了宁帝的离间之言,无动于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波澜。
宁帝望见他这目光,莫名就来气:“孤说错了?当年她在你和孤之间就选择了孤,孤如何对她是孤与她之间的事,即便她死了,念的人也是孤!”
忠勇侯微阖双眼:“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助你登帝。”
此言一出,宁帝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李全后背一激起一层冷汗。
忠勇侯这是当真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宁帝呼吸急促,怒火烧红了半张脸,“子家,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忠勇侯睁开眼,冷漠地看着宁帝,一字一顿:“臣说,二十年前那一战,该胜的是陈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