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玉米饼含糊应声,忽然瞥见丈夫在用匕首削木簪。
松木碎屑落进火塘时,她想起昨夜这双手如何在煤油灯下帮她抄写诗句。
“等明年开春特招走的时候,我把大黄留给你。"她突然放下碗筷,猎犬闻声从灶台边支起耳朵,“虽说县里晚上不会闹狼,但我还是怕你一个女人自己住,夜里会不安全……”
陈凡把削好的木簪别进她发间,簪头刻着精巧的梅花。
“肖部长说,如果我在民兵队里表现突出的话,到时候说不定会答应给我申请个双人宿舍。”
“这样你来队里看我的时候,也能陪我留宿一晚了。”
佟晓梅伸手去捶陈凡的胸口:“真不怕羞!如果我真的留宿了,那民兵队里的人该怎么看咱们啊……”
“这有啥?咱们俩可是合法夫妻!我看让你留宿睡一晚谁敢有意见?!”
说着,陈凡从怀里掏出一本证书,深绿色封皮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他们结婚时在公社革委会门口拍的,背后还盖着鲜红公章。
佟晓梅用指腹摩挲照片上自己僵硬的列宁装,忽然笑出声:“当时你耳朵后头还沾着野鸡毛呢。”
笑着笑着又红了眼眶,“等明年你到了县城里,你可不许看文工团那些穿布拉吉的……”
陈凡疑惑:“什么是布拉吉?”
“布拉吉就是……”
话没说完,佟晓梅就被陈凡用奶糖堵住了嘴。
月光从漏风的窗纸钻进来,照得小圆桌桌上的铝饭盒明晃晃的。
佟晓梅转头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忍不住赞叹道:“不得不说,凡哥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陈凡笑着挠挠头:“哪里哪里,也就随便做做……赶紧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两人各自盛了碗饭,坐在桌旁开始享用这顿温馨的晚餐。
饭桌上,他们聊起了未来的规划和期望。
虽然话题中偶尔夹杂着对即将到来的分离的担忧,但更多的是憧憬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