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要更令人担忧,因为他猜不出来她会做什么。
“你……不怕我吗?”
“……早有预见。”乌合回神,笑了一下。
“从莴苣从你那出逃的时候,奥罗拉提过一两句你,并且莴苣从你那逃出来后莫名其妙突然痛苦的样子,我大概也能看出来你对他的控制强度。”
“所以……你早就知道,但你看起来没有多么怕我。”
德恩说不上来自己的心情,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在相遇之前她就知道他的所有卑劣,于是被别人挑拨时他也完全不必为此烦扰。
她知道。
德恩穿过她的双臂抱住了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
这时森林深处又传来鸟鸣,这一声悠扬清透,直直传了过来。
时间于他,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他的长生,他几乎都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但现在他重新感受到了,因为他想暂停时间,就停留在此刻。
终日与魔药毒虫毒草相伴的巫师,半截身体被血水尸山掩盖,早已经无法被任何东西影响,可却在这个时候,让他又窥见阳光。
炽热的太阳在黑暗中耀眼无比,光线好像能刺穿任何东西,将每一处照亮。
而有一缕,很小一缕,正正好的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声音缱绻,像咕嘟嘟熬出来的糖浆——他说了一句话,她听不懂,他也没有翻译。
草药味儿铺天盖地的侵袭她的呼吸,乌合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要是这是什么狗血虐恋爱情,那她岂不是当的“渣男”?还是直接火葬场的那种,因为她不会去“追妻”。
她被这个念头逗得勾了勾唇角,然后做了个符合“渣男”要求的举动——她将他缓慢推开,打破了这份寂静。
接着她准备说一些什么,都是说了很多遍的话,可临到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知道你的喜欢——”
“我知道。”
德恩打断:“我很清醒。”
“因为清醒,所以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