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庭珏上前两步,蹲在了尸体前。
张祭酒怕他看久了会晕,赶忙走过去,俯身要去扶他起来:“尸体污秽,小侯爷还是离远些好。”
“他后颈有红痕,痕迹尚新,分明是被人掐过的样子。”沈庭珏站起身,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有可能是被人先掐着脖子摁进水里憋死的,之后再将其推进水里。”
捞人上来的监生头发还在滴着水,裹了两件厚厚的披风,依旧冷得直打哆嗦,恍然道:“我一听见落水声就立马跑过去救人,那么短的时间内,应当不可能如此快就溺亡,所以这是蓄意谋杀啊。”
众人齐齐打了个哆嗦,恐惧与不安迅速爬上心头,苏砚魂不附体地瘫坐在地上,顿觉浑身发寒。
张祭酒同陶文之对视一眼,抚着胡须,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上报大理寺了。”
出了命案,但凡在沁春园的人,一时半会是离开不得了,马蹄声踏踏而来,由远及近,禁军比大理寺先一步赶到,迅速将沁春园围了个密不透风,铁甲长矛,肃杀之气笼得整座园林气氛压抑。
闻惊崆大步走到沈庭珏面前:“哟,你怎么也在这?”
沈庭珏没想到出门赏个雪竟能遇上命案,颇觉晦气得很,心情烦躁,没好气道:“叫爹。”
闻惊崆见他还惦记着去户部讨债那档子事,伸手拍了下副将的脑门:“快,叫爹,大点声。”
副将:“……。”
你姑姥!
自己怎么不叫?
恰巧这时,丞相跟着大理寺的官员一块出现,他走在前头,左右侧两个官员皆比他错后半步,显示尊敬之意。
沈庭珏身上那股“莫挨老子”的气势顿时一散,变成了一副受惊过度,随时都可能晕倒的凄惨模样,在人群中颇为无助地呼喊:“爹,爹——”
千回百转,闻者心软。
“……。”
国子监众人和禁军皆看着他,目瞪口呆,肃然起敬。
厉害啊,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