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便渐生懈怠之意。孰料夜半更深之际,那林允泽觑得间隙,翻墙逃跑。
林鹤潇闻得此讯,只觉双腿发软,几欲瘫倒,须臾间,怒从心头起,嗔目切齿道:“定是那陈家女子对允泽施了蛊,令其心性大变!若非如此,为何自打遇她之后,允泽便一门心思奔赴疆场,往昔可从未露过这般苗头。”
林夫人闻听爱子出逃,恰似五雷轰顶,悲恸难抑,哭得肝肠欲断。顺手操起屋内汝窑珍品花瓶,奋力掷于地上,“哐啷” 一声,花瓶碎作齑粉。继而恶狠狠道:“我定要去陈府,寻那狐媚女子问个究竟,为何要蛊惑我儿涉险拼命!来人呐,速去备车!”
林景泽得知下人禀报三弟出逃一事,心急火燎疾步赶往双亲所居轩煜院,刚入庭院,便闻母亲叫嚷着要往陈府找那陈家三小姐算账。
林景泽抢步上前,沉声道:“母亲万不可如此行事,无凭无据,怎能贸然怪罪陈家姑娘蛊惑三弟?三弟已然十九,心智成熟,岂会轻易为人所惑?许是那日我与他一番言语,令三弟有所触动,方萌生赴军中立功之志,若真有错,亦是孩儿之过,与旁人无关。”
林夫人一把揪住景泽衣衫,急切追问道:“你与允泽说了些甚?速速道来。”
林景泽整了整衣衫,缓声道:“当日,我与三弟言及,如今家中,父兄一辈渐显颓势。父亲虽位居内阁学士,然近些时日,圣眷渐薄,待父亲致仕归乡,我林家往昔荣光恐难再续。二叔远在异乡为官,不过区区六品,难有大作为。三叔则漂泊四海,踪迹难觅。这般境地,林家青黄不接,我等身为簪缨世家子弟,既承祖荫,当以光大门楣为毕生所求。”
林夫人听闻儿子所言,仿若失了全身气力,瘫坐于椅上,涕泗横流。林鹤潇亦是老泪纵横,喟然长叹:“原是允儿心系林家啊,皆是为父无能。彼时皇上厌战之意明显,礼部尚书王顺率先倡言,称和谈方为上策,可保国力、军力、财力不失。为父不过顺应圣意,跟着王顺附议与匈奴和谈,谁料敬国公与秦太师力主征伐,皇上为此在后宫避居多日,末了竟改了主意,而后对我与王顺便日渐疏远。为父当日真不该贸然参和,现在悔之晚矣。”
景泽见父亲如此懊恼,恭声道:“父亲切莫过于伤怀自责。三弟如今弱冠之年,七尺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