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的嘴,何时才能消停?屡屡闯下这般弥天大祸,好好的一桩姻缘美事,生生被你搅得个天翻地覆,鸡飞蛋打!”
唐翠花却杏眼圆睁,跳脚嚷道:“什么姻缘美事?我瞧着分明是陈家仗着财势,门缝里瞧人!咱青安哪点配不上他家闺女?这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偏他家女儿如此专横,不许所嫁之人纳妾,这是何道理?他家姑娘是从那九重云霄下来的仙子,还是那金枝玉叶的公主?这般大的架子,咱可高攀不起!”
李青安听得舅母这般叫嚷,脸色惨白如霜打的茄子,上前一步,苦着脸哀求:“舅母,您莫要再言了,今日之事,确凿是咱们理亏。您再这般口无遮拦,肆意谩骂,莫说这亲事黄了,怕是日后两家还要结怨,让我如何在这京城立足啊?”
曾玉莲站在一旁,泪光闪烁,恰似那带雨的梨花,嘤嘤啜泣道:“都怪我,千不该万不该,和陈小姐吐露了那些心里话。我见陈小姐温婉,贤淑,容貌又美,心想着定不是狭隘善妒之人,才一时忘情,倾诉了衷肠,谁晓得竟闹出这般轩然大波。”
维君蛾眉倒竖,怒斥道:“哼,倒是我小瞧了你这白莲花!佯装柔弱,楚楚可怜,趁着交心之机,将心底的盘算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怕是还存了试探我的心思吧?若我是容不得妾室之人,听了你那番言语,定会与李青安大闹一场,这婚事自然告吹;若我是软弱可欺之辈,你怕是要顺着竿子往上爬,妄图与我平起平坐吧。真当我是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么?”
李青安强压心头的慌乱与窘迫,整了整衣衫,面向陈奎年与肖玉凤,毕恭毕敬地拱手,深揖到地,朗声道:“伯父、伯母,今日实是我等行事莽撞、思虑不周,唐突了二位长辈与维君小姐。待改日,青安必携厚礼登门赔罪,此刻便先行告辞了。” 言罢,拽着舅舅、舅母,脚步匆匆,狼狈不堪地夺门而去。
待曾家众人离去,陈府内依旧是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
季晖率先打破沉默,上前一步,温言抚慰道:“小妹婚事,委实不必着急。经此一事,那李青安人品如何,已然昭然。他自身才情品貌虽有可取之处,奈何舅母那般行径,实在是过于粗俗泼辣了。偏生他又自幼由舅母抚育成人,至孝至纯,往后那唐翠花必然会对他的亲事诸多干涉。